现代都市连载
角色为金锋徐文章的穿越重生小说《重生鉴宝录》,文章正在火热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金元宝本尊”,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各位书迷品读,文章简介如下:可是一方巨擘。自己竟然卖假货给曾家,将来一旦被高人揭穿,没人能承受得起曾家的报复,自己粉身碎骨都难辞其咎。几个富豪藏家们俯视着昏厥倒地的徐文章,神色各有不同,暗地里也是摇头叹息。同时,也对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青年充满了敬佩和尊敬。更有些畏惧。金锋面无表情,一脸冷峻,冷冷的看着徐文章。虽然不知道景泰蓝在如......
主角:金锋徐文章 更新:2024-01-28 18: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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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金锋徐文章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鉴宝录》,由网络作家“金元宝本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角色为金锋徐文章的穿越重生小说《重生鉴宝录》,文章正在火热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金元宝本尊”,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各位书迷品读,文章简介如下:可是一方巨擘。自己竟然卖假货给曾家,将来一旦被高人揭穿,没人能承受得起曾家的报复,自己粉身碎骨都难辞其咎。几个富豪藏家们俯视着昏厥倒地的徐文章,神色各有不同,暗地里也是摇头叹息。同时,也对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青年充满了敬佩和尊敬。更有些畏惧。金锋面无表情,一脸冷峻,冷冷的看着徐文章。虽然不知道景泰蓝在如......
这话说完,只见博雅斋老板徐文章紧紧揪住胸口,浑身哆嗦,双眼无神,面无血色,喃喃自语。
“两千万!”
“两千万呐……”
“我——好恨——”
这时候,金锋却是冷漠一笑。
“乾隆时期的景泰蓝在民国初年一件就能卖一千块大洋!”
“老天都城。一千块大洋,足够一个小康之家生活十年,衣食无忧!”
“景泰时期的景泰蓝虽然没有乾隆时期的精美……”
“但是,景泰时期的景泰蓝流传甚少,件件都是官窑重器。”
“其价格并不低于乾隆!”
“你,刚才夸口假一赔十……”
顿了顿,金锋寒声说道。
“我说过——”
“你——赔不起!”
噗通一声响,徐文章瘫倒在地,双眼翻白,早已吓晕了过去。
在场的几位富豪玩家都知道景泰蓝的巨大价值。
早在十年前,清乾隆一对掐丝珐琅多穆壶的成交价就达到了九千万。
在2012年港岛佳士得秋拍上,一对清雍正御制掐丝珐琅双鹤香炉落槌价则达到了上亿。
虽然最近几年景泰蓝价格不景气,但这樽名义上原产乾隆时期的景泰蓝花觚徐文章可是花了近两千万才拿到手。
两千万,只是本钱。
卖给曾子墨曾家,虽说只赚佣金,但也得两千五百万!
如今被鉴定为假货,亏了不说,自己夸下海口假一赔十,那就得赔两亿五。
饶是徐文章做了三十年古董生意,赚得盆满钵满,身家也不过区区上亿。
这一次将赔得倾家荡产!
这还不算什么。
自己辛辛苦苦三十年在古玩行里摸爬滚打建立起来的名声被毁。从此以后,在这个圈子里再也混不下去。
这个跟头栽得太大!
加上这次自己的雇主,也就是曾子墨,来头非同小可,尤其是曾子墨的爷爷,那可是一方巨擘。
自己竟然卖假货给曾家,将来一旦被高人揭穿,没人能承受得起曾家的报复,自己粉身碎骨都难辞其咎。
几个富豪藏家们俯视着昏厥倒地的徐文章,神色各有不同,暗地里也是摇头叹息。
同时,也对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小青年充满了敬佩和尊敬。
更有些畏惧。
金锋面无表情,一脸冷峻,冷冷的看着徐文章。
虽然不知道景泰蓝在如今世界的价格,但看徐文章从嚣张跋扈到现在的昏迷不醒,心里却是波澜不惊。
接下来的事却是令人有些不可思议。
片刻之后,徐文章缓缓醒转,艰难的站起身子,垂头丧气,失魂落魄,整个人苍老了十岁,哪还有半点锦城古玩协会副会长的样子。
“是徐某栽了,对不起曾总。”
“终日打雁,到头来却被雁啄了眼睛……”
“愿赌服输,徐某甘愿受罚。”
“徐某一辈子的心血都在这家店里,从今以后这家店就归曾总名下。”
“锦城再无博雅斋,再无徐某人。”
曾子墨轻摇玉首,轻声说道:“这是我朋友的一时气话,徐叔别往心里去。”
“徐叔的为人,爷爷和父亲都了解。”
“还好没有把这花觚搬回去,倒也没什么大碍。”
“爷爷和父亲那里我会去解释。”
“下面还得麻烦徐叔再帮着家里寻摸件好东西,你知道,我们时间很紧。”
这些话从曾子墨嘴里出来令在场的富豪们倍感惊讶之余,又复赞叹曾家不愧是屹立三世的锦城豪门望族。
心胸气度令人佩服。
听到这话的徐文章如蒙大赦,浑身竟颤抖起来,当着众多人的面竟然老泪纵横,深深的向曾子墨鞠躬道谢。
而旁边的金锋却是对此不置可否,依旧一脸冷漠,不发一言。
走出门的当口,徐文章鼓起勇气朝着金锋开口问道。
“请问先生大名。”
金锋头也不回,冷漠回应。
“你不配问。”
几个富豪也追到门口,遥望金锋背影,暗地惊骇。
从此圈子里也多了一个传说。
有一位少年,竟然连手都不上,单凭肉眼一看,就把纵横圈子里三十年的徐文章给打跪下了。
跟着曾子墨出来,曾子墨与金锋并排而行,偶尔偏转臻首侧望金锋,瑞凤双眸中充满了好奇。
好几次欲言又止,却是难以启齿。
这是一个谜一样的男子。
虽然穿着褴褛,但脸上那份坚毅和冷酷却令人望而生畏。
终于,曾子墨鼓起勇气,娇声细语。
“对不起啊,刚才我真的,没看不起你的意思……”
“我,就是有点好奇……你都没上手就看出来那是假的了……”
“你很……厉害。”
好闻的异香幽幽淡淡,传入金锋鼻息,那是纯天然的女子体香。
清幽如雪兰,淡雅如茉莉,勾起金锋心底最深处的回忆。
忽然间,金锋转过头来,正与曾子墨对视。
黑曜石般深邃静谧的眼光透射过来,宛如一尊神像。
一瞬间,曾子墨只觉得芳心一抖,连呼吸都已经停止。
金锋随眼一扫,落向远方。
曾子墨心底微微失落,因为自己发现金锋刚才的注意力根本没在自己身上。
曾几何时,锦城曾家最骄傲的公主竟然被一个陌生的男子无视了。
“我怎么这样在意他……”
忽然间,曾子墨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
禁不住的咬了咬唇,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轻柔漫漫的说道。
“我陪你去医院吧。”
“再给你买……”
金锋开口说话了。
“你爷爷需要什么样的玩意?”
曾子墨愣了愣,娇声说道:“越贵越好,越有历史意义最好……”
“我爷爷还说,最好是名人用过的东西一类……”
“传承有序,来历明确的更好!”
“送人的吗?”
金锋淡淡的话语让曾子墨一怔,随即点头应是。
这个男子,他居然什么都知道。
金锋随手指了指远处一个地摊:“那里有根烟杆,可以拿去试试。”
“整个送仙桥,也就那烟杆还算个东西。”
曾子墨闻言足足愣了三秒,心底再次翻起阵阵浪涛。
急忙跟在金锋身后到了那个摊位,又是一阵惊骇。
这个摊位距离刚才站的地方足有二十米……
想起刚才在博雅斋发生的事,这个……男人他竟然能看这么远?
他难道是千里眼?
眼前的地摊并不大,长不过三米,一张彩条布上散摆着几十件各种工艺品。
摊主是一个操着中原口音的中年男人。
送仙桥本是锦城最老也是最大的旧货交易市场,虽然最近几年市场不景气,但那也仅限于文玩一类。
这并不妨碍这里的人潮涌动,川流不息。
金锋弯腰拾起地摊上毫不起眼的一只烟杆,黑黝黝的右手食指中指夹着烟杆,从烟锅直直抹到烟嘴。
反手将烟嘴递给曾子墨。
曾子墨看着手里的烟杆,压手感很重,长不过三十公分,材质应该是铜制的,颜色有些发暗,烟杆上有好些个铜锈铜绿,黑点密密麻麻,老旧斑驳。
上部的烟嘴是一个乳白色的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有好些个黄色、黑色的沁色斑点。
烟嘴的长度不过五厘米,两边摸着却是很光滑,有些像玉。
在靠着烟嘴的地方,刻着两个英文字母。
JB!
烟杆很普通很老旧,曾子墨拿在手里有些犹豫。
烈日之下,一男一女的奇特组合站在摊位前,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
男的浑身又黑又脏,不是民工就是收破烂的。
偏偏身边站着一个国色天香般的仙女。
摊主对这对组合也是很好奇,起初斜着眼睛瞄了瞄,完全不在意。
突然看见曾子墨手上戴的名表、穿的衣服,腾的下就站起来,脑袋跟着就凑了过来。
“这位……美女老板喜欢这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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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端着回锅肉看了看金锋,手定在半空,任由滚烫的油滴落在自己的胸口。
眼睛里,满满的全是冷傲,哪怕是在看金锋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除了冷傲,还有一丝……
深深的鄙视。
“回来了?”
金锋的手依然把着板车的车把,闷了几秒,冷冷清清的嗯了一声。
周淼抱着一箱啤酒一瘸一拐的回来,高兴的叫喊金锋。
“锋哥,你真准时啊。我还说打你手机。”
“傲哥做了好大一桌子的菜哦,全是你最喜欢吃的。”
“我还买了冰啤酒,王大妈那拿的。她听说傲哥回来了,还少收了我五块钱嘞。”
周淼放下啤酒,赶紧开了三瓶,转过身去接金锋的板车。
“锋哥你饿了先吃饭,我来收拾这些。”
金锋的手一直握着手把,周淼掰了两次没掰开,满堆笑容的说道:“锋哥,吃饭吧……傲哥难得回来一次……”
金锋缓缓松开手把,脱掉手套往地上狠狠一砸,冷冷说道:“去给我拿馒头。”
周淼愣了愣,讪讪笑说:“锋哥……你……”
“拿饅頭!”
金锋冷冷说道。
周淼咬咬唇,低低说道:“没……没了……”
“我中午懒得做饭,都吃了……”
两米外、破旧的桌子旁,冷傲的傲哥鼻子里哼了一声,斜着眼睛看着金锋,却是在一秒之后,转身进了小屋。
再出来的时候,傲哥端着一个汤盆,汤盆里码着五个冷冷的老面馒头。
当着金锋的面,傲哥将汤盆砸在板凳上,冷冷说道:“你的馒头。”
金锋走了过去,拿起筷子插了个馒头,就蹲在地上一口下去,一半馒头在嘴里包着,艰难的吞咽。
“锋哥……你……”
周淼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说话。
傲哥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冷哼,一脚将板凳踢到金锋跟前,自己就坐在金锋身边,嘴里冷笑。
“三水,他不吃,我们吃。”
周淼嘴里小声的应着是,慢慢的移动脚步,眼睛却是一直看着金锋。
傲哥却是根本不在乎金锋,大马金刀翘起二郎腿,大脚丫子就放在金锋的额头跟前。
冷冷的招呼周淼坐下,端着啤酒跟周淼重重的碰了一下。
“喝!”
一口气干掉半瓶,筷子重重一敲酸菜鱼面盆,冷冷叫道。
“吃!”
周淼勉强喝了一口,嗯嗯点头,夹起一块巴掌宽的回锅肉放在碗里,轻轻递在金锋身边。
黄黄肥腻的回锅肉,黄油一滴滴的滴在金锋的脚下。
“锋哥,连山回锅肉……你尝哈……”
金锋闭上眼睛,抄起身边五斤重的太空杯,冷冷叫道:“滚。”
周淼瘪着嘴,低着头,默默的将碗收了回来。
傲哥却是根本不管金锋,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轻蔑的叫道:“不吃就滚进去。别碍老子眼睛。”
金锋腾的一下站起来,端着馒头,拎着太空杯就进了屋子。
周淼转过头来,蚊子般的声音低低叫道:“傲哥……你……”
傲哥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饿死他。”
“我们吃。”
周淼嗯了声,嘴里不停夹着肉,眼睛却一直盯着屋子里的金锋。
“锋哥,你要吃什么叫一声,我给你端进去。”
“锋哥,酸菜鱼是冷水鱼,味道巴适。”
“锋哥,你喝瓶啤酒嘛……”
“还有兔儿脑壳,傲哥今天才卤的。”
边叫边吃,瞬间,四个兔儿脑壳全变成了骨头架子。
傲哥一边吃一边喝,转眼三瓶冰冻啤酒下肚,大大的打了个酒嗝,点上二十五的软云,吞云吐雾。
第四瓶啤酒去了大半,傲哥从包里摸出一叠钱砸在周淼跟前。
“老五老六学费。收着。”
周淼愣了愣,轻声说道:“我跟锋哥攒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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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淼干收废品这一行快十年,路子比金锋还摸得熟络。当初几兄弟一起出来,流浪街头,什么都干过,最后金锋选择了收破烂。这,是唯一不需要本钱的行当,还能淘出好多钱币这种宝贝。辛辛苦苦好些年,也是因为废品站,四个兄弟各自分道扬镳,只剩下周淼跟金锋还在坚持。
“清朝铜钱铜的含量平均只有七成,康熙雍正乾隆三代的铜含量还要多一点……”
周淼呆了呆,嘴唇动了动:“那就是亏了!?”顿了顿,周淼又道:“亏了算我的。”
金锋随手抄起一坨筒子钱,淡淡说道:“没亏!有赚!”
周淼怔了怔,抬头看金锋。金锋起身拿了工具箱过来,取出穿心一字改锥,暴力的插进筒子钱,重重一撬。筒子钱便分成了两半。再把剩下的筒子钱分开,嘴里问道:“问过老袁头,筒子钱哪儿收的没?”
周淼摇头:“那个老狐狸,奸诈得很。”
“不过应该是西城区收的,那边棚户区改造拆迁,老袁头这些天一直在那捡便宜。”
金锋叫周淼拿了家里的陈醋过来,配了一些水调匀,将筒子钱丢了进去。
筒子钱在醋水中浸泡了半个钟头,金锋又丢了把改锥给周淼,两个人很快把十几个筒子钱拆开。
一来二去,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金锋不停的捶着腰,活动筋骨,有些恼怒。这副身体实在差得离谱。比起自己当年百分之一都不如。未来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但,首先要做的,还得把这副身子骨给弄好。身体,才是真正的本钱。
将钱币用干衣服拭干,金锋挨着挨着的检查每个钱币。在送仙桥的那段时间,金锋早已经把看到的听到的全都记在了心里。在现如今,清朝的各个皇帝的钱币已经成为了古董。对于金锋来说,清朝的钱币根本不入眼,但现在却是不同。在这些筒子钱里,有康熙通宝,宝泉局所制。也有乾隆通宝,雍正通宝,出自各个省局。
周淼烧了一大锅开水,金锋将用得着的钱币丢了进去。这是清理古钱币的最实用的法子。
“只要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和嘉庆的,其他的不值钱,不要。水别烧开,坏了品相得跌价。”
吩咐周淼之后,金锋进了矮矮的小平房,脱掉自己裤子,冲洗干净。腿上那一条大口子足足长二十公分,痛得钻心。看着杂乱破烂的房间,鼻息里酸臭刺鼻的味道,金锋深深的叹息。
点燃一支烟出来,周淼已经将十几枚钱币捞了出来,摆在破烂的塑料盆里。捡起几枚看了看,其中两枚已经露出本来的庐山真面,其他几枚虽然还有黑锈,不过字体已经全部显现出来。几枚钱币接着泡热水里,金锋拿来了一把牙刷,开始清理钱币上的一些瑕疵。
周淼递给金锋一枚钱币,“锋哥,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眼前的钱币跟铜钱不一样,铜钱是外圆内方,而这枚却是全圆,压手感也比较重。钱币两面黑乎乎的一片,看不清本来面目。
金锋大拇指紧紧摁着钱币一面重重一搓,嗯了一声。“银币!?”
周淼脑袋凑过来,轻声说道:“银元?”
“不是银元。是银币。”
“要不要煮?”
金锋摇头说道:“铜钱可以煮,银币不能。”
“煮了包浆会化,不值钱,包浆老的才值钱。”
这回金锋在破烂废品里寻了件羊绒大衣的衣袖,将银元放置其中,开始慢慢的搓磨。
锅里的水慢慢冷却,一枚枚铜钱被周淼捞上来,按照金锋教的法子,用牙刷轻轻擦拭。一共三枚顺治通宝,六枚康熙通宝,十枚乾隆通宝,十枚雍正通宝和十一枚嘉庆通宝。
这当口,金锋也停止了搓磨。手慢慢摊开,一枚直径四五厘米的银币在夜里闪过一抹银光。周淼又凑了过来,对着银币正面上的字念出声来,“饷军州漳!是漳州军饷!”
银币上的漳州军饷是繁体字,从左往右四个字排开,但并不是很规范。在州和军两个字的下面是一个图案。这个图案有些像一个牛字少了下面一横,还有好些个杂乱的丝线缠绕着残缺的牛字。
虽然那些丝线绕得很多很杂,但总体看上去却是别有味道。翻过来看银币的背面,上面是两个字足纹。
足纹下还有两个字,通行!漳州军饷!足纹通行!
周淼指着银币说道:“锋哥,这个也值钱的不?”
“在民国不值钱。现在值钱。送仙桥里没见着这种银币。这种银币,不应该出现在巴蜀。”
金锋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些话来,一旁的周淼怔怔的呆立半响,默默地低头。“还是你懂得多。”
地上还剩下一百多枚铜钱,金锋随眼扫了扫,最后还是收了起来,丢进锅里。这些铜钱涵盖了从顺治到宣统,大都都是由川局制造。在清朝,各省都有制币的机构,川局制造的通宝大多制式普通,重量不一,存世量极大,市场上的价格也不高,基本没有啥收藏价值。方孔钱币从始皇帝统一六国,书同文、车同轨以来铸造秦半两钱到宣统通宝正式结束,历时两千年岁月,贯穿整个神州历史,在全世界也属于独一份。
收好钱币,已是深夜。沼泽地里传来阵阵蛙声虫鸣,在静寂的夜里清晰可闻。
隔壁三娃子家里又传来了异样的声音。
“锋哥,我们的废品站还能开下去不?”窄窄的小房间里,周淼静静的躺在床上,黑暗里一双黑黑的眼瞳轻轻的闪动。
金锋木然的抽着烟,轻声回道:“开不开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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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短发女子忍着痛就要冲上来,要打金锋。
金锋也是动了火气,遇见这么个奇葩女人,不把她制服了,自己肯定会吃亏。
这女人明显的练过硬气功,力道很足,招式狠辣,现在的自己唯有拼命才能打得过。
咬着牙,金锋第一次握紧了拳头。
眼见着两个人就要打起来的时候,人堆外面警笛声骤然响起,脚步声匆匆重重,进来了三个制服PC。
一个是一杠一星,三级警司。另外两个都是辅警。
120的女护士当即跑过去,冲着一个实习PC哇哇大叫,指着短发女子声泪俱下。
还在板车上的实习医生捂着开裂的下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另外一位实习PC控诉短发女子的暴行。
第三位三级警司则被一群大妈大叔围在中间,千夫所指之处,自然就是那短发女子。
“那个女娃子太过分了,连医生都要打。”
“女土匪。”
“就是,脾气暴躁得很,就跟吃了火药一样的,我们就在旁边看稀奇,她连我们都要打……”
“连我们这些老人都不放过。”
“母老虎,哪个男的敢娶她哦。”
这边短发女子瞬间又炸毛了,冲着那老太婆就开始骂起来。
“老家伙,你再说一句。”
“我没人娶?!”
“告诉你,老娘只要点头,求婚的男人可以从九眼桥排到二重厂。”
众多人对这话完全不敢相信,纷纷侧目。
“吹牛的哦你,就你这个女子,有人要你你就烧高香……”
短发女子顿时怒了,指着那老太婆叫道。
“你给我闭嘴。再说一句,别怪我不尊敬老人。”
“连你一起打!”
老人家吓得赶紧躲在三位PC身后去了。
三位PC有些发愣,合在一起,当即走向了短发女子。
“美女你好,我是铁山区黄泉路派出所王文龙。这是我的证件。”
“我们接到报警……”
“美女……你刚打了人?!”
“有这回事不?”
短发女子捋捋自己短发,斜着眼睛看看三位PC,没好气叫道。
“打了。我打了。咋了?”
王文龙一听,有些惊讶,眨眨眼顿了顿,咳咳两声。
“那……你先跟我们去趟所里吧,我们做下调查,这边我先叫那医生回医院缝一下……”
“完了再说其他事。”
短发女子完全根本没把王文龙当回事,淡淡说道:“我没空。叫那混蛋自己滚回去缝针,医疗费我出。”
王文龙呆了呆,板着脸说道:“美女,你动手打了人,是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的……”
“那又怎么样?”
“妈逼一个就你个入行才几天的嫩南瓜都敢管老娘了?吃多撑了是吧?”
两实习PC顿时愣住了。
什么时候见过这样嚣张霸道狂拽横的女人?
王文龙更是火大。
身上带着执法仪,王文龙耐着性子说道:“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你不配合,我们将依法对你采取强制措施。”
两个实习PC一左一右将短发女子夹在中间,只等王文龙一句话就要动手。
“吔,还想练练是吧?”
短发女子来了兴趣,眼睛瞥了瞥三个人,抖抖手脚,甩甩脑袋。
“放出来大半月没打架了,你们仨别让老娘失望。”
原本想着PC来了,绝对能制住短发女子,结果情况反转,围观的人群赶紧又往后退。
王文龙有些挂不住,火气却是上来了,冷冷说道:“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
短发女子不屑一顾的冷笑:“哟,不敢打了是吧。”
“不敢打就明说啊。”
“就你们三只软脚猫,打了你们我还真没法子跟陈家勇交代呢。”
王文龙一听其中的那三个字,顿时一凛。
“陈局!?”
当下小声问道:“您……”
“啪!”
回答王文龙的是一个黑色的本子,砸在了王文龙的胸口上。
一见这本子,王文龙眼神一动,拿起本子一看,脸都变了。
“咝!”
“国……安……”
正准备看仔细的时候,本子早就被短发女子收了回去。
“老娘在执行公务。”
“你们可以滚了!”
“啪!”
王文龙当即立正向短发女子敬礼,抬头挺胸大声说道。
“是。首长!”
这一幕出来,所有人全都石化了。
实习医生跟两护士张大嘴瞪大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PC都要敬礼的女人,那她……
这当口,短发女子冲着看热闹的吃瓜群众路人甲乙丙丁冷冷叫道:“那那那,你们这些人还敢在这里看稀奇!?”
“有两个间谍就在你们这些人里头藏着。”
“老太婆别躲,说的就是你……你们都跟我回局里调查清楚。”
现场死一样的寂静,也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围观的人顷刻间哗啦啦的跑了个干净,堵塞了好久的人行道一下子畅通无阻。
地面上却是多了好几只的拖鞋布鞋和皮鞋。
实习医生跟两护士也跟着灰溜溜上车走人。
短发女子叉着腰仰头哈哈大笑,波涛汹涌连绵不绝,放浪形骸,哪有一点点女人的样子。
王文龙三人面露苦笑,却是不敢说什么,更不敢多问半句,立马闪人。
人是国安,听口气连陈局都不放在眼里,这样的人,惹不起。
短发女子冷哼一声,洋洋得意的骂了几句胆小鬼,转过头来冲着金锋叫道。
“喂。收破烂,我走了啊。”
“今天见识了鬼门针,倒还可以,哈哈……”
低头又踢了孙林国一脚,恶狠狠的骂道:“还有你这个老东西,再寻死觅活,我让你进去清醒下脑子。”
说完,短发女子扛起大墨镜大步走远。
浑圆的大腿坚实有力,活力四射,婀娜摇曳的身材透出野性火辣,动感十足。
跳上路边的一辆方方正正的黑色越野车,短发女子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冲着金锋大叫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收破烂的,改天来我们家,我照顾你生意。”
轰隆隆低沉的发动机声响起,地面上两个轮胎冒出一阵阵浓烟,越野车如同一头猎豹捕食,绝尘而去。
地上还剩下孙林国和金锋两个人,一个呆呆的坐着,一个静静的站着。
奇葩女人的性格让自己完全无法适从,前一秒还发誓要把自己收拾了,下一秒却是嘻嘻哈哈的跟自己道别,还说要照顾自己的生意。
简直,不可理喻!
现在自己手里拿着一件东西,正是奇葩女子遗忘在现场的针盒。
针盒是小叶紫檀做的,鬼眼纹理,包浆厚实,一看就是经常有人使用。
而且一用就是两百年。
小叶紫檀是迄今为止最好的木材之一,质地坚硬,密度厚重,号称帝王之木。
长一尺的小叶紫檀盒子里放置了三组七十二根毫针,尺寸俱全。
毫针为银白色,样式属于清中期偏早一点的医家专用款式。
材料质地都属于不多见的乌金,韧性极佳,保养得也相当完美。
在两百年前就能拥有这种罕见的乌金毫针,那么他的主人必定是名门大家。
在锦城,只有一家姓葛的大户人家,盘踞巴蜀两百多年,连杀人魔王张献忠进来的时候都得向这家人下跪磕头。
那边的孙林国吃力的从地上站起,摇摇晃晃,手里兀自握着信笺宣纸,神色萧索,半点精气神全无。
“谢谢你救了我。”
“谢谢。”
背着背包,一步一步的往前慢慢挪动。
“孙林国,你要去哪?”
孙林国身子一震:“你……知道我的名字?”
“你……”
金锋淡淡说道:“早上我在三苏堂和銭莊都遇见到你。你心思在鉴定上,没注意我。”
孙林国愣了愣,点点头,眼光涣散,轻轻说了一声对不起,接着往前走。
“孙林国,你就这样走了吗?”
金锋直呼孙林国的名字,孙林国倒没什么异样,惨然一笑,低低说道:“死过一回,不会再死了。”
“您刚救我我都看见了,再死,对不住您。”
“我回山西老家……”
“后天典当行不去了吗?”
孙林国又是一怔,惨笑说道:“没必要,不去了。那是假的,赎回来又有什么用?”
“我把家里所有的全卖了,去赎一个假印章回来,又能证明什么?”
“赎回来,我孙家列祖列宗又会原谅我吗?”
说完,孙林国又往前走,嘴里自言自语的念道。
“小畜生跑了,就剩我一个,赎回来又有什么用?”
“该死的校园贷……该死的校园贷……呀……”
“杀千刀的……”
金锋默默听完孙林国的话,忽然间大声说道。
“你们家姓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的祖籍应该是山熙兴州。对不对?”
听到这话的孙林国脚步顿了顿。
金锋接着说道:“1683年,有个叫孙嘉诚的就出生在兴州,对不对?”
孙林国慢慢转过身来,望向金锋,眼神中带着一抹惊骇,更多的是疑问。
金锋朗朗说道。
“孙嘉诚,字锡公,又字懿斋,号静轩。康熙五十二年中进士,初任翰林院庶吉士、检讨。”
“雍正皇帝继位以后,孙嘉诚以敢言直谏出名,做了国子监祭酒,后任顺天府尹、工部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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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当!”
一声闷响!
电三轮陷进了泥泞的路面,任凭中年大妈再怎么用力扭油门,电三轮发出悲惨的呜呜哀鸣,却是无法再前进分毫。
“金锋!”
“你回来得正好。”
“说,你们什么时候搬?”
金锋皱了皱眉。
这个王大妈就是这块地的主人。
王大妈的老公以前成绩不好,改革之后包产到户,因为这个原因,分到的田土自然是最差的。
这里地理位置偏远,又是沼泽地,俗称的烂包田,种庄稼肯定没戏,种其他的产出投入比例太差,久而久之,这块地就闲置荒废。
很多年前,王大妈就把这里租给了第一任的租客。
那就是金锋。
随着锦城一天天的扩张长大,好些个行业都被赶出三环四环,久而久之,这里就成了很多无家可归、特殊职业的聚集地。
前些年地产疯狂的时候,这片地也被大老板看中,想要买下来建房,前前后后来了不下一百波老板,打桩一查地质,最后全都放弃。
“金锋,我告诉你啊,这回是动真格的了啊。”
“环境保护事关百年大计,我身为土地庙居委会二组组长必须以身作则,你搬也得搬,不搬也得搬。”
“咱们这里可是土地庙的一大毒瘤……”
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大堆,一干老少噤若寒蝉,聆听着包租婆的训示,酷热到爆的天个个冷汗长流。
“我知道你们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难处,可你们也得理解我的难处……”
面对包租婆王大妈,金锋眉头皱了皱,静静说道:“要搬可以,退房租。”
一听这话,王大妈的跋扈啰嗦顿时戛然而止,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直视金锋。
没过几秒便指着金锋破口大骂:“你还好意思跟我提房租!?”
“你小子当初三百块钱一年就租了这五亩的地,八年了,到现在你还是只给三百……”
“你个臭小子……”
金锋淡淡说道:“那怨不得我,当初是你硬逼我签的十年合同。”
王大妈呆了呆,气结恼怒,指着金锋恶狠狠的骂了半天。
“臭小子翅膀长硬了啊……敢这样跟大妈说话了……”
“别忘了,当初是谁收留的你……”
“你小子刚来的时候还没拖把高,连自行车都是大妈借给你的,现在长大了,敢跟大妈横了是吧!”
“车,是我五十块买的!”
“你,骗走了我们兄弟最后的五十块钱。”
金锋不轻不重的回应,推着板车往前走,进了一个铁栏杆院子。
“还是那句话,要搬可以,把大伙儿今年的房租都给退了。”
王大妈半晌没做声,周围的租客们看自己的脸色都不对了。
灿灿的冲着金锋背影骂了句臭小子。
“臭小子,告诉你,只有十天时间,你自己看着办……”
“你在我跟前拽没用!”
“能耐的,你把这地给买了,再建个大棚,随便你怎么玩……”
低头看看满是泥浆的道路,再看看自己白白的凉鞋,大声喝骂。
“三娃子,还不快过来给老娘推车。”
三娃子嗳嗳的叫着,一脚插进一尺多深的淤泥中,嗨嗤嗨嗤的推起了电三轮。
在众多人的努力下,土皇帝包租婆王大妈的銮驾开出厂房,众人不由得长长吁出一口大气。
相顾苦笑,下一秒都从彼此眼里看见了深深的忧虑。
天慢慢暗了下来,一团团黑云在西边的天空上汇聚,组成一个个诡异的图案。
破院子外的一盏桔灯如豆在将夜未夜的时分点亮起来,一片惨淡。
院子里的各种废品堆得有五六米高,各种破烂垃圾的气味在空气里弥散,一阵阵恶臭扑面而来。
金锋却是早已习惯这种味道,甚至有些亲切。
“锋哥!?”
“是你不?”
矮矮的平房下,一个略带喘息的声音低低响起。
小平房就三间小得不能再小的蜗居房,一个弱弱瘦瘦、满脸污垢的小男孩站在门口,迟疑的看着金锋。
“锋哥,我打你电话打不通。”
“被人撞了。”
放好板车,金锋把板车里收的破铜烂铁、塑料瓶、纸箱子、旧主机、显示器搬了下来。
瘦弱少年一瘸一拐的拖着一条腿过来,默默地将这些破烂一一归类码放在不大的院子里。
瘦弱的男生叫周淼,是金锋从帝都山里带出来的伙伴。
当年金锋的老爹和周淼的老爸以及其他几个人都是死党好基友。
某一天,几个好基友欢聚一堂祭天祭地喝血酒结拜兄弟,为此还宰了一头八年多的老母鸡。
结果真应了几个人发的毒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吃了老母鸡的几个好基友一起组团见了阎王爷。
一死死八个!
八口棺材,村子里的老人把自己存着的棺材全拿了出来,都还差两副。
家里没了顶梁柱,几个好基友的老婆撑不住纷纷改嫁远走。
包括金锋的老娘在内,带走了尚在襁褓中的妹妹走得无声无息,丢下了半大小子的金锋。
带着男娃,再嫁人很困难。
剩下的几个半大小子也就相依为命直到现在。
十二岁那年,在山里活不下去的金锋带着三个人来到了锦城,第一落脚点就是这里。
周淼就是其中之一。
山里太艰苦,在城市里,总有条活路。
让几个兄弟都出人头地,就是金锋最大的希望。
还有自己的妹妹,金锋发过誓,一定要找到她。
周淼默默地给金锋端来几个馒头外加一盘卤猪头,低低说了一句。
“傲哥给你留的。”
金锋抓起半冷不热的馒头轻轻咬了一口,看也不看卤猪头。
“我不吃他的东西。”
伸手将喷香诱人的卤猪头端走,看着在垃圾堆里翻翻拣拣的周淼,轻声说道。
“他什么时候来的?”
周淼将一堆易拉罐挨着踩瘪,轻声回应。
“下午……傲哥说……”
“他说了什么?”
“傲哥说,最近环保查得严,生意不太好,一天纯利润也就三百块。”
“他问我,我们的收入有多少?”
馒头塞在金锋咽喉,金锋闭上眼,端起五斤重的太空杯猛灌一口,费了老大的劲慢慢咽下馒头,沉声说道。
“他还说了什么?”
周淼背对金锋,期期艾艾的说道:“傲哥还说……混不下去就去找他。”
“他……那里还缺一个洗碗的,一个打杂的……”
金锋身子僵硬,鼻子里哼了一声。
“出息了!龙二狗!”
就着三块一斤的冷土茶咽下馒头,疲惫虚弱的身子骨慢慢有了一丝力气。
周淼轻轻说道:“锋哥,刚王大妈的话我都听见了,你说,咱们搬到哪儿去?”
“我看了新闻,查得好严。”
“东城陈胖子的收购站交了十万才开的门。”
金锋轻声说道:“不搬!”
短短两个字从金锋嘴里出来,说不出的坚定。
周淼弯曲的背微微一震。
“我听你的。”
踩完了易拉罐,称了重量,周淼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端着一锅废品放在金锋跟前,喘着气不停咳嗽。
“锋哥,你看看这些都是铜不?”
“早上老袁头拿过来卖的,我照铜的价格给收的。”
金锋低头一看。
这是一堆铜钱!
这些铜钱时间放置太久,长期没有得到保护,通过自然氧化和遇水凝结,牢牢死死的粘在一块,有的像是砖头,有的像是筒子。
铜钱上有不少的铜绿铜锈,有些铜钱死死的黏在一起,早已锈死。
有几个铜钱上隐约能看见乾隆、顺治和康熙几个楷体字。
“铜肯定是铜的,在清朝,各个省局都有铸币权,每个省局铸造的铜钱比例都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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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还能拆东补西,这个平台贷了还那个平台,到最后滚到了天文数字,再也扛不住,退学的退学,跑路的跑路,有的直接跳楼。
这类人不在少数,孙林国的儿子就是其中之一。
按理说像孙林国这般家境,家里又只有一个独苗,只要不是离谱的要求,儿子一开口,自然是有求必应。
但孙林国家里还有些家底,还得起这些钱,不过孙林国的儿子却一直瞒着不说,反而是悄悄的回家偷了件东西出来。
孙家是名臣之后,在雍正时期尤其得雍正宠信,评价其为。
“朕自从继位以来,敢于直言进谏者,只有孙嘉诚一人。”
大概是因为孙嘉诚跟雍正的直爽脾气相投,雍正也知道孙嘉诚是个清官,更是不吝重赏。
孙嘉诚致仕退休以后,乾隆皇帝也赏赐了很多,孙家家风良好,这些赏赐也就流传了下来。
两百多年过来,这些顶级货色也有失传和流失,但这方印玺却是躲过了重重劫难,保存至今。
孙林国的儿子被贷款逼得走投无路,暑假回家就把这方印玺给偷出来,找了家典当行当了。
当了还不算完,那小子拿了钱根本不还贷,而是把他交的女朋友给捅了。
对,他把他女朋友捅了!
一连捅了十八下!
原因就是这个女朋友怂恿自己去借的贷款。
那小子太恨他女朋友,连捅了十八下,到现在人还在ICU重症监护,每天的花费都是五位数。
这下把天都捅了个窟窿!
这在当时也是轰动一时的大新闻。
事情一出,女方家找上门来,贷款平台找上门来,多方相逼,闹得乌烟瘴气。
孙林国也算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儿子虽然跑了,但人还是活的。
只要有人,就有希望。
剩下的人总得要救,儿子撂下的烂摊子总得要有人收拾。
孙林国在最短的时间里处理掉家里所有的产业,先还了钱,又垫付了女方家的医药费。
但女方家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谈及赔偿的时候直接喊了个天价。
孙林国二话没说,直接点头。
钱不够无所谓,家里那方印玺卖了就是。
要卖印玺,肯定先赎回来,再请专家来鉴定印玺,完了才能找买家。
于是乎孙林国就找到了典当行,要求把印玺先给拿回来找专家鉴定。
这个要求,典当行肯定不干。做典当行的,也有自己的规矩。
无论孙林国怎么哀求,典当行死活不答应。
没法子,孙林国只得将原先印玺印过的一张图章信笺拿出来,东奔西走请专家依此做鉴定,同时也在联系买家。
单单以一张印戳图章就要辨明鉴定出印玺的真伪,好多专家这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这种情形相当于瞎子摸象,隔山买猫,一般专家听了直接摇头一口回绝。
你要说有个实物对比,哪怕是实物印玺的高清照片也好鉴定,但你就拿一个图章出来,大专家都发怵。
一不小心打了眼,走了眼,一世英名也就没了。
也有不少所谓的专家接了这活,仔细寻摸过后,唾沫横飞说了好些个废话,完了说一句东西不对便自轻轻松松打发了孙林国。
完了心安理得的收了几万不等的鉴定费。
没有专家敢接这个烫手山芋,接了的专家都说东西不对,那些有意的买家们肯定也望而却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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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林国蓦然大震,双眼圆瞪。
金锋朗声说道:“雍正驾崩乾隆上位,孙嘉诚依然深得乾隆的赏识,历任刑部、吏部侍郎、都察院左都御史、刑部尚书、吏部尚书……”
“不贪财不好色,一心为民,在户部的时候得罪了果亲王允礼。果亲王不信没有不贪的官员,亲自带人查他,结果所管账目毫厘不差。”
“从此孙嘉诚更加了不得,升任直隶总督、宗人府府丞、协办大学士。”
“对不对?”
听到金锋的这些话,孙林国早已嘴角哆嗦,浑身发抖了。
“乾隆十八年十二月,孙嘉诚去世,享年七十一岁,谥号文定。”
“著有《春秋义》、《南华通》、《诗义折中》、《周易述义》、《司成课程》、《近思录辑要》、《成均讲义》、《诗删》、《南游记》等个人诗集作品。”
金锋嘴里念出这些话来,如数家珍般的流利,没有丝毫停顿。
这些话沉厚洪亮,传入十多米外孙林国耳朵里,清楚而震撼,宛如惊雷。
孙林国身子剧震,呆呆的望着金锋,情不自禁的上前两步,颤声叫道。
“你,你……你……”
金锋推着板车慢慢前行,大声说道:“你的祖辈是个名臣……”
“你的印章,也是好印章。”
说完,骑上板车,缓缓蹬踩,驶离现场。
孙林国呆若木鸡般的站着,浑身抖个不停。
能把自己祖宗的老底子说得一清二楚的人,神也不过如此。
忽然孙林国恍然大悟的醒过来,直追金锋,不停大叫。
“大师,大师……”
街上骑板车收破烂的在前面走,后面一个老头气喘吁吁的不停追,不停叫,引来好多路人的围观。
金锋不疾不徐的骑着板车,却是一直领先于孙林国,直到出了街口才停下车来。
孙林国大汗淋漓,一把把住金锋的板车蹲了下去,脸色苍白,颤声叫道:“大师……帮我……”
“上车!”
坐在金锋的板车上,孙林国向金锋讲起了印章的事来。
正如金锋所说的那样,孙林国的祖辈就是金锋嘴里的孙嘉诚。
孙嘉诚历经康雍乾三朝,妥妥的名臣之一,孙家的家训极严,家风极好,后世子孙入朝为官的也不少。
祖上福荫好,好人有好报,加上孙家做了不少善事。
因此孙家延绵数代人而不绝,这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
到了孙林国这一辈上,孙家不好不坏,中等小康人家,孙林国身为高级工程师,日子也算是过得去。
问题就出在孙林国的儿子身上。
孙林国的儿子是孙家唯一的种,在蜀大念大三,本来以孙家的家境,供个孩子上大学毫无压力。
哪知道自己的儿子却在这一年沾上了那些暴利的贷款。
这种贷款说白了跟民国时期的那些高利贷完全没区别。
旧时代的高利贷有句话叫做九出十三归,顾名思义,贷一百块钱,只给你九十,还的时候却得要还一百三。
而这种贷款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孙林国儿子大三交了个女朋友,压根也没对家里说。
女朋友吃的用的穿的,都是名牌,节假日还得去旅游,花费自然大了起来。
现在的学生,尤其是女学生都爱攀比,手机得水果最新款,衣服得春熙路进口店,玩的锦里,住的香格里拉。
没钱了,孙林国的儿子就玩起了贷款。
这种贷款其实就是专门给学生们挖的坑,明面上利息低到九厘,但实际上其中猫腻多不胜数,处处是坑。
在校学生大多数经济来源都靠家里,偿还能力有限,自制力又不强,导致贷款越贷越多,就像是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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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人瞧不起,虽然活得连人家的狗都不如,虽然很苦很苦,但那时候几兄弟是最开心最快乐的。
很快几兄弟就立稳了脚跟,也有了一定的积蓄,生活一天天变好。
没两年,王大妈在这里搭建起一排简易房,租给外地人,随着这里的租房户越来越多,好几家外地人也在这里开起了废品站。
也多了好些个干着最底层职业的邻居。
要饭的,开烧烤店的,打工的……
有一天这里来了对爷孙,那就是拐子爷跟李旖雪。
初见李旖雪,四个兄弟都惊为天人,天天围着李旖雪转,那时候李旖雪跟四个兄弟非常要好,好得不得了。
当年李旖雪还没成年,美得连王大妈看了都觉得稀罕,本地土地庙社区的好些男人都对李旖雪垂涎欲滴。
社区主任的儿子阳伟经常带着一些妖兽组团过来骚扰李旖雪,为此四个兄弟没少跟地痞地头蛇打架。
有一天,张丹和龙傲租了车去卖破烂,金锋和周淼在守家,老远就听见拐子爷在撕心裂肺的哭嚎。
出门一看,只见只剩下一只手的拐子爷艰难的在地上爬行,嘴里叫着救命。
赶到拐子爷的房子里一看,当地社区主任的儿子阳伟正把李旖雪摁在地上施暴。
旁边都是撕破的衣服裤子。
李旖雪被阳伟追问之下,两只眼睛呆滞绝望的望着透风的顶棚,就像是一具僵尸木偶。
金锋进来,李旖雪歪着脑袋看看金锋,泪水长流。
金锋肺都气炸了,冲上去抱着阳伟就打。
阳伟那时候二十多岁,人高马大,又是练拳的,金锋哪里是他的对手。
阳伟把金锋打得半死,直接吐血。
周淼拿着菜刀冲过来,却被阳伟一板凳打断了腿,就着菜刀砍断了周淼脚筋,从此落得终身残疾。
从山里出来的两兄弟也是极有血性,金锋红了眼摸到啥就是啥,周淼拖着残腿抱着阳伟的腿,咬着阳伟的脚,金锋则拿着改锥乱捅。
找了机会,一把改锥杀下去,阳伟偏头躲过要害,眼睛却是被金锋给扎了。
眼珠子被金锋抠出来塞进阳伟嘴里,拿着改锥猛戳阳伟的嘴。
PC来的时候,完全被屋子里浓浓血腥吓住了。
阳伟被捅了六十三下,连下面都给捅烂,那儿的碎肉一节一节,洒得满地都是。
地上全是血,耗盡的血迹引来废品站的苍蝇,密密麻麻,嗡嗡作响,满屋子都是。
远隔十几米闻着那血腥味都令人作呕。
张丹和龙傲回来,看着不成人样、不知死活的金锋,看着半截断骨裸在空气里、叫得撕心裂肺的周淼……
张丹抱着周淼,龙傲抱着金锋,一个抱着一个,嚎啕大哭。
后来抓凶手的时候,四兄弟的老大,张丹毅然站出来,说人是他杀的。
阳伟送到省里最好的医院,请了最好的医生也没能保住他的那里。
金锋在地板上里躺了半个月,又被张丹捆在家里,足足关了一个月。
等他能下地走路,事情早已尘埃落定。
阳伟一家本乡本土,势力很大,为了赔偿阳伟,家里所有的钱全都给了阳伟家,几兄弟辛辛苦苦几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周淼被打断的腿、砍断的脚筋还有重伤的金锋,全部自理。
还把张丹给搭了进去。
后面发生的事,任何人不想去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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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子墨对金锋的神奇除了感到惊骇,更多的是信赖。
“这烟杆怎么卖?”
“那个啊……你给……”
摊主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狡猾的笑起来。
忽然面色一改,立马竖起了大拇指。
“美女真是行家啊,这烟杆来历可是太大了。”
“知道咱们巴蜀以前有个大军阀,叫尹昌衡的吧。”
“这个可就是他当年最爱的随身烟杆。”
“知道尹昌衡是谁不?美女。”
“那可是咱们巴蜀两地所有大军阀的祖师爷。刘湘、杨森、刘文辉这些个当年的草寇王都是他的徒弟徒孙……”
喋喋不休的摊主一连串不停息的话出来,曾子墨不由得捂住了嘴。
没想到一个普普通通的地摊上的平淡无奇的烟杆都有那么大的来历。
那摊主似乎就是个天生的演员,嘴里的台词也背得溜熟。
肢体的动作也表演得夸张而又滑稽。
左看右瞧,压低声音,沉声说道。
“美女你看见这两字没有?”
“JB!”
“那是杰宝的意思。”
“嘿嘿,尹大督军……的字号就是杰宝!”
“这,可是宝贝!”
摊主熟溜的言语和一本正经的表情把在场的人都唬得一愣一愣的。
尹昌衡在巴山楚水可是太出名了,辛亥革命时期的大督军,还带队在西边平叛过的,在民国初年,那可是巴山楚水的扛把子。
这烟杆竟然是他的,那可就值老钱了。
“荒谬!”
一旁的金锋冷冷叱道。
“尹昌衡原名昌仪,字硕权,号太昭,别号止园。”
“杰宝字号从何而来?”
摊主顿时张大嘴,瞪大眼,瞬间石化。
但凡是在这里摆摊卖工艺品的,都是些猴精的生意人。
长年累月的练摊早就让他们练就了一张死人都能说活的嘴。
只要是个物件,不管是工艺品还是古董,他都能给你说个典故出处来。
哪怕沾到一点点的名人的光,那这物件身价肯定不菲。
摊主眼力界不差,见到曾子墨的衣着打扮,原本还以为借着尹昌衡的名头能敲一笔。
哪曾想到被这个破烂民工少年一下子揭穿了老底,一下子自己想要占便宜的心思便没了下文。
“多少钱?”
金锋开口问价,摊主赶紧收敛起那一套小九九。
不用说,这个少年肯定是个行家无疑。
小小的眼珠子转了几圈之后,一狠心,张开右手巴掌,喊出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敢想的天价来。
“五千!”
话刚落音,金锋轻描淡写说道:“五百!”
摊主一听,嘴角一抽,好莱坞影帝般的演技自然而然的表现出来。
苦着脸,皱着眉,陪着笑,打了个哈哈,眯着的眼睛里却是透出一丝光亮。
做生意的不怕你不买,就怕你不问价。
不怕你不问价,就怕你不还价。
尤其是在古玩这一行。
只要你还价,那就证明你有意向购买。
这烟杆前天在西城区拆迁户手里收的,所有东西打包还不到一百块。
就算是五百块卖给金锋,那也是五倍的暴利。
很明显,摊主也是个老手,虽然已经有了卖的意愿,但却不肯就这么卖了。
苦着脸的摊主一个脑袋甩得就跟拨浪鼓似的,嘴里一迭声的叫着太低。
“我说兄弟你也太狠了吧,哪有你这样还价的。”
“你还安不安心买!?”
“这虽说不是尹昌衡的烟杆,但好歹也有标记撒……你看这JB,这就是标记,这就是牌子……”
金锋依旧一副冷淡的模样:“你确定要五千!?”
摊主咝了声,讪讪的笑着。
金锋偏转头冷冷说道:“不买,还他!”
曾子墨呆了呆,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刚才明明是金锋说的整个送仙桥就这根烟杆是个物件,现在,怎么又不买了?
心里这么想,但曾子墨听话的将烟杆就要放下。
对这个刚刚认识不到二十分钟的男人,曾子墨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嗳嗳嗳……”
“这样何必,何必这样……”
摊主赶紧打圆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兄弟,你看这烟杆就不说了,烟嘴摸着可像是玉来着……”
“好歹你也多给点……”
“五百块也太低,太低,我也赚不了几个……”
“总得要吃饭不是。”
曾子墨素手悬在空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扭转臻首望着金锋。
“烟嘴是玉不假,沁色杂乱不堪,烟杆杆身磨损严重,铜绿铜锈满身。”
金锋曼声说道:“气管不通,还得重修。”
“这样的烟杆,最多值五百。”
“多了不要。”
冰冷冷的短短一句话,把这根烟杆说得一无是处,旁边的好几个路人都点头认可。
曾子墨脑子有些迷糊,心里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难道他要杀价?”
眼前的摊主面色难看,就连笑容都有些勉强,心里却是暗自咒骂。
这个破破烂烂的年轻人不但是个行家,连杀价都这么狠。
一刀就给自己砍了十分之九下去。
停滞了几秒,摊主仍旧不死心,做最后的挽留,嘴里的语气也变得异常和蔼。
竖起大拇指说道。
“大兄弟,您是行家,我何猴子领教了……”
你看这么热的天,你跟我都做抗日英雄,都不容易不是……”
“我们男人无所谓,晒得越黑越健康,可这位美女老板可跟我们不一样……”
“你瞅瞅,人美女比电影明星还漂亮,可这么大的太阳,人连一把伞都没带,搁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久……”
“给美女晒黑了,我们的罪过可就大了不是。送仙桥好歹也是全国十大旧货市场之一,每年来这里的明星可不少,我也见过不少……”
“可像这位美女这般沉鱼落雁级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这话曾子墨听了,心里莫名的欢喜,很是受用。
这个叫何猴子摊主很是会说话,当下就要开口买了这烟杆。
就凭这话,就值五千。
五千块,对自己来说,微不足道。
这时候金锋却冷冷说道:“烟杆值五百,你话说得好,多给三百。”
“八百块。”
几句话就让金锋改口,足见何猴子的嘴巴确实厉害,就连旁边的路人都觉得摊主这个很会做生意。
曾子墨我买两个字都到了嘴边,却被金锋的话压了下去,心头有些微微不悦,望向金锋的瑞凤双目中,多了一丝幽怨。
“我就值三百块吗?”
何猴子却是暗暗窃喜不已。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本来五百块就能卖,你瞧,几句美言,这不又多了三百!?
小眼珠子转了两圈以后,何猴子语气变得低沉起来。
“大兄弟,再加两百!”
“一千块。一千块,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你多加两百,你看看你这位美女老板,穿的一身名牌,就当给我多添两百块的辛苦钱……”
“我家里两个孩子都在念高中……”
金锋脸色一沉,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多了一分冷光。
“不要,走!”
“我买!”
几乎就在同时,金锋跟曾子墨同时说出这话来。
金锋眼神一顿!
曾子墨心头一紧,咬着唇柔声说道:“我……对不起……”
“他也不容易……钱不多,我们就……买了吧。”
悦耳的声音如山涧山泉般流淌,叮叮咚咚,敲击在金锋的心底。
见到金锋没说话,曾子墨轻吁一口气,从包里取出一叠崭新的红钞票数了十张过去。
“我买了,谢谢。”
何猴子也是长吁一口大气,额头上浮现出一层层细细的汗珠。
总算是搞定了这笔生意,一赚就是一千块,十倍的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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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宋就是店里的学徒工,年纪不大二十来岁,低眉顺眼,跑前跑后,表现得规规矩矩。
听到叫自己,小宋疾步走了过去,垂着脑袋听了角落里男子的吩咐,接过一张竖行的信笺纸转身过来。
经过金锋跟前,金锋微闭的眼睛轻轻一抬,一道精光打在信笺纸上。
这是一张红底的宣纸红八行信笺,也就是竖行八行,依照竹简而作,流传了千百年。
信笺之上,赫然盖的一方印戳图章。
篆书体!
图章上的四个大字如血一般鲜艳,映入金锋眼帘。
“胆昭日月!”
金锋的心轻轻抖了一下。
小宋将信笺纸拿到了复印机上,彩印下来,跟着输入传真机。
接着又拿起了专业级的相机连照了几张,用电脑传了出去。
这时候,角落里的人又叫小宋去加水,金锋默默看完,心跳隐隐加速。
这当口,少妇右手五根手指轻轻的敲击桌面,再看看金锋。
咧嘴呵呵一笑,冲着金锋说道:“东西倒是真的,品相也还可以,你准备卖多少?”
“你多少收?”
金锋有些不耐烦。
之所以进这家店来,是因为门口牌匾上的字是人写,不是机制做的。
而且三苏两个字笔锋还算过得去,料想这家店的主人本事也差不离哪儿去。
没想到却是遇到这般情况。
少妇脱掉手套,端起大红紫砂杯喝了一大口,慢声说道:“康熙通宝,宝泉局的,这个数!”
“五十!?”
“对,五十!”
金锋听了不做声,继续问道:“其他的怎么说?”
“顺治通宝,存世量大,你这几枚品相不咋地,又是几个普通省局所制,制式重量都不规范……”
“一枚四十。”
“还有乾隆通宝跟嘉庆……都是咱们川局制造……普通货……”
“一枚三十。”
“雍正通宝的品相差了,我最多一枚出八十。”
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废话,少妇还拿来了计算器摁了半响,还对金锋说道。
“你卖得多,我再给你添一点,凑成整数,总共两千。”
金锋听完这话,嘴角轻轻一撇,静静说道:“你确定只给两千?!”
少妇愣了愣神,停滞了几秒以后,微笑说道:“你想要多少?”
金锋不回话,伸手将五个时期的钱币各自挑了一枚出来,从上到下依次排开。
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
看到这一幕,少妇咝了声,面色顿变,看金锋的眼神都不对了。
金锋摆出这五枚钱币,看了看少妇,淡淡说道:“五帝钱值多少?”
这回少妇面色更加难堪,窘迫中明显的恼羞成怒。
金锋摆出来的是五帝钱制式。
在以前,五帝钱分为大五帝和小五帝。
大五帝钱指的是秦半两、汉五铢、大唐开元通宝、北宋的宋元通宝和明朝的永乐通宝,。
以上五种除了永乐之外,其余四种都是每个王朝的开国钱币。
之所以明朝永乐通宝能上大五帝钱,那是因为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他登基以后,当时的生铜奇缺,所铸造的铜币通宝采用的都是废铁跟杂铜,所以导致后世传世量不多。
大五帝钱上的五位大帝那可是真正的帝王。
他们文治武功远远散播国内外,旷古烁今,因此他们所铸的古钱是唯一留给后人的附有帝威的灵物。
在以前,人们最信真龙天子,这五位帝王的钱币最适合用来做辟邪镇宅,祈福旺财。
真正的大五帝钱很难凑齐,弥足珍贵。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也就有了现在所说的小五帝钱。
即,顺治通宝、康熙通宝、雍正通宝、乾隆通宝和嘉庆通宝。
大五帝钱珍贵无比,很难寻齐一套。久而久之,人们就用小五帝钱代替。
到了现在,小五帝钱已成为了主流。
很多人家在修房造屋的时候,经常会用小五帝钱奠基和压大梁,还有更多的玩家和藏友用小五帝钱摆在家里、办公室当做风水法器。
这就造成小五帝钱的需求量非常大,水涨船高,近年价格也就蹭蹭蹭的直往上涨。
昨天金锋在送仙桥就见过一套小五帝钱,其中三枚是假的,但就是这么一套半假五帝钱也开价五百块。
金锋这里总共四十枚五帝钱,齐的有三套,品相都不错,市场价不会低于一千。
还剩下二十枚其他的散币,总价值也不会低于四千。
古玩行里,值一百块的东西送古玩店里能卖五十就算不错了,少妇给的价也不算低。
不过,明显的五帝钱少妇视而不见,这肯定是以为金锋是外行,只按照普通钱币的价格来收购。
这叫欺生!
这一点金锋无法原谅,所以才摆出了五帝钱出来。
这一下,狠狠的打了少妇的脸,少妇刹那间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片辛辣,瞬间发青发白。
就在少妇恼羞成怒就要暴走之际,金锋又摆出一套五帝钱。
金锋摆出来的第二套五帝钱每一枚都是市面上稀缺的版本。
这是任何搞收藏和玩风水的玩家藏友都向往的一套五帝钱。
全部由宝福局制造。
背面的福字,象征着福气幸福,五枚钱币又代表了五福临门,寓意吉祥,幸福美满。
这样的一套五福临门的五帝钱,正是上佳的风水法器,可遇而不可求。
无数资深的藏家将五福临门五帝钱视为极品,碰见就砸重金收购。
遇见急需要的买主,翻几倍都没问题。
见到五福临门五帝钱被金锋摆了出来,少妇直接跳了起来,指着金锋怒骂出口。
“你是来捣乱的吧?啊!”
少妇怒不可遏,一张脸青白交错,恨恨的盯住金锋怒道。
“是不是銭莊覃允华叫你来砸场子的?”
“吃了豹子胆敢来三苏堂来,胆子不小啊你,你给我说清楚。”
少妇情绪激动,显然被金锋赤裸裸的打脸给气坏了。
冲着金锋劈头就是破口大骂。
金锋面色一沉,泰然处之,冷冷说道:“嘴巴放干净点。”
“收就收,不收就退货。”
少妇重重冷哼,指着金锋鼻子叫道:“我三苏堂开门二十年,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
“什么样的人没收拾过!?”
“你个小地痞……给我滚出去。”
金锋眼皮垂下来,却是没做声。
因为,这时候,角落里的两个男人已经站了起来。
两个男人年纪都在五十岁以上,一个穿着打扮很是考究,活脱脱的一位大学者。
另一个戴着眼镜,神色黯然,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不停的低声说着好话。
大学者面容和蔼慈祥,握住眼镜老头的手轻声安慰,亲自送人出来,眼睛里却流露出一丝不耐烦。
到了门口,眼镜老头又回头过来冲着大学者鞠躬:“刘教授,全拜托你了。”
“后天典当行,还得请你亲自去一趟。”
“规矩我懂,如果典当行那边顺利,我照规矩多加一成。”
“请你一定出席。一定!”
“后天早上十点!”
大学者刘教授面带微笑,温言细语,挥手跟眼镜老头道别。
转过头来,刘教授脸色却是沉了下来,沉声说道:“什么事?”
“这么大声干什么?”
“不做生意了!?”
少妇指着金锋叫道:“这个小地痞拿了这些铜钱故意来捣乱。”
“老刘,他肯定是覃允华叫来砸场子的。”
刘教授看看金锋,再看看茶几上的钱币,初始不以为意,然后咦了一声,低头看了一阵,再抬起头打量下金锋。
“水煮钱啊?”
“品相不错啊。”
“小伙子,从哪儿淘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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