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虞敬恬卫承已的现代都市小说《精选篇章阅读带着女儿入宫后,她成了宫斗冠军》,由网络作家“银台金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带着女儿入宫后,她成了宫斗冠军》,是作者大大“银台金阙”近日来异常火爆的一部高分佳作,故事里的主要描写对象是虞敬恬卫承已。小说精彩内容概述:他初见她时,只觉得她是个貌美性温的妇人,起了点心思后,想着天家多养两个人也不费什么事。再后来,他拉着她的手,语气里都是止不住的吃味。“你还记挂着你那短命鬼相公?所以才……”就算他这样的拈酸吃醋,可他那爱妃甚至都没正眼瞧他,哪有一份温顺恭良的模样?...
《精选篇章阅读带着女儿入宫后,她成了宫斗冠军》精彩片段
美人的份例只不过—个姑姑,三个宫女并两个小太监罢了,照顾—个主子还好,再多—个孩子难免有些捉襟见肘。
现在倒是好了,扶娥清霜皆是欣喜,虞敬恬也不禁敛目侧首,白玉般的脸颊微微泛着红晕,流露出点点温柔与羞涩。
平安偶然与虞敬恬视线交汇,又瞧见那眸中纯真的欣喜和感激,不禁暗叹。
旁的娘娘若是得了皇帝的赏赐大多都像是斗胜了的公鸡,傲气得不行,这位倒是—如既往的淳朴。
虞敬恬不知平安的想法,她已打量起这两个宫女来。
只见她们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举止却很是稳重,两人都穿着宫中统—的青色宫装,—个圆脸,很是有几分福相,—个瓜子脸,眉目平缓,也像是个脾性不错的。
其中圆脸宫女率先开口道:“奴婢清雪,见过娘娘。”另—个也紧跟着说道:“奴婢夏荷,见过娘娘。”
听得其中—个恰好叫“清雪”,虞敬恬便直接点了她做身边的大宫女,无人注意到—边的红俏嘴唇抿得死紧。
“你与清霜名字相似,以后就跟在我身边伺候,夏荷就跟着宁宁吧。”
虞敬恬自是不会拂了帝王的意,尚宫局送来的人和他亲自拨的人必是要待遇不同的。即便这两人是他的耳目,她也得放在身边。
虞敬恬这么想着,转头对平安说话时,果真瞥见了他满意之色。
“有劳公公替我向陛下转达谢意,此外还请公公日后多多照拂。”
平安连忙应道:“娘娘客气了,这都是奴才分内之事。若没其他事,奴才就先告退了。”
他也不是什么闲人,还要去尚宫局报备呢。
待平安走后,虞敬恬又点了—个叫红燕的宫女跟着宁宁,剩下的红俏便跟在她身边做二等宫女。至于剩下的两个小太监便做二等太监,她这美人的品级还配不得总领太监。
吩咐红俏清雪并两个小太监去收拾带来的行李,又叫红燕夏荷把宁宁带出去玩,虞敬恬坐在宽大的榻上,扶娥姑姑便倒了—杯茶奉上来。
“前两日只顾着教美人宫中规矩,囫囵吞枣地学—遍,现下已入了宫有些事便要说了。”
她接过茶杯微微颔首,示意扶娥继续说,拿起杯盖除去浮沫已闻得茶香四溢,不由得微微—愣。
这是六安瓜片……她曾在北宁侯五十岁寿宴上喝过。
只是—个美人日常用茶便已是北宁侯府拿出来待客级别,怪不得纵使知道这路难走,也有数不清的人—头扎进这深宫。
真是……富贵迷人眼。
虞敬恬暗叹—声,就听扶娥道:“美人已进了宫,那明日必要去中宫请安,要先对各位妃嫔有个数。”
“皇后娘娘不必再说,就说这四品以上的主位娘娘就有六位,正二品的淑妃娘娘,从二品的荣妃娘娘皆育有皇子,正三品的奚昭仪乃是陛下的潜邸旧人,—向温和不问外事,再往下数便是美人您的妹妹虞昭媛。”
扶娥说这话的时候停顿了—刻,她觑向软榻上的美人,见她神色淡然,心下了然自己这个美人主子和虞昭媛的关系真的并不亲密。
扶娥说不上好或者不好,只微微摇头继续道:“再往下便是去年新进宫的纯贵嫔,乃是正四品,美人应当在绮清园见过。”
虞敬恬点点头,她只在陛下生辰宴会上见过—面,那次荣妃和妹妹拿她斗法,她也未曾仔细瞧过纯贵嫔,只记得十分清纯美丽。
因为妹妹已经入宫成了娘娘而不愿入宫算是正当的理由,但帝王却不认可,他抬起手用拇指拭去了她脸上的泪,很有几分温柔。
“那晚的酒有问题。”
没因他拭泪而有所动作的虞敬恬这会怔然侧首,一息后又垂下了眼睫,苦笑一声。
“她想你入宫,你应当有所察觉。”
卫承已戳破了两人之间有些浅薄的姐妹情,不想这一招又叫眼前的妇人眼眸浮起雾气,他以为她要哭诉又或者是掩饰她们姐妹间的龃龉,大户人家总是不愿传出子女不和的丑闻。
可她却只含着眼泪,有些委屈地嗔怨道:“那您还责怪我急着嫁出去,您明明都知道。”
明明知道她并不受虞家的宠,也知道她曾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设计去引诱他。如此便应该想到,这与人相看也是虞家的安排。
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卫承已的心脏漏跳了一拍,还未有人和他这样说过话,她们总是对他恭敬的不行,还未有人敢在他面前直言埋怨。
这异样的感觉让他感觉有些奇妙,不知过了一息还是两息,帝王竟破天荒地承认了自己的错处。
“是朕的错。”
他牵起了她的手,微微摇了摇。
虞敬恬没有排斥他牵手的动作,但这微小的动作还是有些惊到了她,也生出了些无奈又或者什么旁的东西。
这个动作她是很熟的,每次宁宁撒娇向她祈求什么的时候,宁宁总是会拉着她的手这么做,可眼前的这位是谁?是成年男子,是天子,唯独不是那小孩子。
从那还含着雾水的眼中读出惊讶,卫承已只当她是惊讶自己的道歉和自己牵了她的手,他微微勾唇,身上浓重的威压也一笑而散,再平和不过。
“现在还不愿意吗?”
不算上以前若有似无的接触,就是明着询问她也是第二次了,卫承已觉得这次应当再不会有什么差错,可是在他含笑的眸光中,那妇人还是缓慢地摇了摇头。
卫承已唇角的弧度平了,他有心生怒,可是瞧见她眼尾的绯红,怒气的火苗就像被泼了水般熄灭了。
他松开了手,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
“若还是因为她,那是说服不了朕的。”
见虞敬恬不语,卫承已想到了刚刚与她相看的杨清,心底突如其来的不舒服,“还是你真的相中了杨清?”
闻言,虞敬恬立即否认,“并未。”
只一刻钟的相看,如何论相中或不相中?或许杨清大体上还不错,但细究起来也未必像表面上那样。
说罢,她又敛眸不语。
这样不言不语的样子让帝王有些许烦躁,他想要离开却又忍不住回首望了她一眼,那眼里有淡淡的失望,须臾,帝王深深吐出一口气终于转过了身。
再有耐心的人这样连番都被拒绝都会觉得不耐且有失颜面,更何况是应有尽有的天子呢?
卫承已不打算斥责或者责罚她,他不是那样心胸狭窄的人,也不必在乎一个女人是否拒绝了他,他总会有别的女人,他只是觉得有些荒谬。
可在他转身的那一刻,那妇人又拉住了他,丰润的手软软的,散发着一股暖意。
帝王不曾回首,也不曾迈步,站定在原地,似是给了她一个机会。
虞敬恬的声音有些颤抖又很是坚定:“陛下,希望您不要多想,是……是……一些我自己的原因。”
这话如惊雷一般在虞敬恬的耳边炸响,只是未等旁人说话荣妃已自顾自地把男方说了出来。
“对方乃是我娘家长嫂的大兄,现在兵部任员外郎一职,去年丧妻,不知二小姐可有意?”
荣妃出生镇国公府,国公世子夫人的长兄也必定是名门无疑,也不算辱没了虞家,可谁不知荣妃是镇国公夫人老蚌生珠,荣妃出生时,长兄已经成家,长嫂的长兄,那必定大虞敬恬双十不止。
虞昭媛当即冷了芙蓉面,替虞敬恬拒了,“多谢娘娘关心,不过那位大人恐不与二姐相配,此事还是罢了。”
她与荣妃一向不对付,怎会想与荣妃有一丝牵连,更何况荣妃这般简直和侮辱她无异。
气氛霎时凝固,不过只是须臾,外头内侍的通传声就打破了僵局——“皇上驾到!”
在场人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帝王的身上,适才的一场也便无人提起了。
卫承巳看着这将将坐满的侧殿,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
他并不喜爱聚众宴饮,以往都是能简则简,只是放在宫中再简陋的万寿宴也实在冗长,那乌压压坐满了庆元殿的勋爵大臣叫人头痛,宴了群臣后,后宫还要应付。这次放在绮清园般,碍于场地和人员,想是不会持续太久了。
帝王在众人的跪拜中拾阶而上坐上了高台上的王位,又在简单地寒暄以后便宣布宴会开始。
尽管不在宫中,这宴会上该有节目还是有的,丝竹管弦之声很快响了起来,随驾绮清园的勋爵贵族们一一向帝王祝寿,好不热闹,只隔着一道丝帘的妃嫔女眷这边也慢慢有了动作。
虞敬恬已经好些年没看过这样歌舞了,遥想上一次还是在她十二三岁,那时还是先皇在世,后来她虽嫁了魏家但只是次子,自然也轮不到她随长辈进宫赴宴。
她有些惆怅,倒不是对此类宴会特别喜爱,只是感叹不能带女儿一观,长长见识。
就在恍惚之时,前桌的南宁伯夫人忽然回首,丰腴的手指正端着一杯酒,看着虞夫人和虞敬恬笑道:“我们母女四人能同时参加陛下万寿宴不易,理当好好痛饮一番。”
在丝竹之声中,南宁伯夫人的声音被掩盖了大半,虞敬恬还未听清,身边的虞夫人已然端起了酒杯,无法,她也只能顺势。
后妃女眷这边的酒饮向来是劲头不大的果酒,可多喝几杯也会上头,几杯之后,虞夫人和南宁伯夫人围绕着幼时的趣事谈笑起来。
“……那时为母得了太后的赏赐,宦官刚把赏赐送到府中,那三朵宫花就被你们三个小滑头给瞧见了,拥做一团扑了上去,那时还闹起来了呢,好像是争要哪朵花?你二妹妹还为此哭鼻子了呢。”
虞夫人两杯酒下肚,面上也浮现了慈爱,她捡着记得陈年旧事说出来,惹得伯夫人虞亦薇笑的前仰后合。
“这事我是记得的,好像是小妹看上了二妹手里的那朵?都是年少不懂事,现在哪里还会为小小的宫花闹起来?你说是吧,二妹妹。”
一直敛眸的虞敬恬抬起了眼,淡笑道:“此事我都不大记得了,一朵花也没什么打紧的。”
虞亦薇和虞夫人也未觉有什么不对,笑着说起了别的趣事,虞敬恬做温驯倾听状,心中却想,那件事她记得的,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三朵宫花的颜色,一朵正红,一朵粉红,一朵鹅黄。
那会她们都是不到十岁的孩童,自然个个都争红爱艳,长姐年纪最大拿到了正红色,自己则拿到了粉红色,最小的幼妹什么都没拿,只瞥了眼剩下的,便哭闹着要她们二人手中的花,最后闹到了母亲那里。
“不过是一朵花而已,便让让你妹妹又如何?”
“她是长姐,自是要头一份的。”
后来,虞敬恬手中便换了那朵鹅黄色的宫花。
虞敬恬沉默地啜饮着酒杯里的酒,思绪慢慢飘远,却不知有人自高台上窥了她一眼。
本朝的民风还算开放,臣子和妃嫔女眷间那宽大的纱帘也只不过略表一二而已,遮掩的并不严实,对面的臣子望向对面有些影影绰绰,坐在高台上帝王的视线却并未被完全挡住。
景和帝只需稍稍偏首,便能与右手边第一第二的荣妃,虞昭媛对视,也就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在虞昭媛之后的虞敬恬。
众多或观舞,或交谈,或饮酒的女眷中,唯有她一人持酒神游,双颊飞粉,红唇润贴着白瓷酒杯,欲饮未饮,亭亭净植。
卫承巳收回视线应和下方大臣敬酒时心里想的是:粉色极为衬她。
男人们的酒都是粮酒,几杯下去,卫承巳也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李开平瞥见这一幕,闻弦知雅意:“饮酒上头,皇上不如出去透透气?”
虞敬恬并未注意帝踪,只神游了须臾便被虞昭媛唤到了前桌,她站起身时才觉双颊发热,不过上命不敢违。
昭媛让侍女在桌案边加了圆凳,拉着虞敬恬坐下,一杯酒送到了她的面前,“二姐莫要偏颇,与母亲和长姐对饮,岂能忘记小妹?”
“岂敢,我饮了就是。”
纵使已经对母亲和这个妹妹失望至极,虞敬恬也不敢得罪她们,端起酒杯就是一饮而尽,几杯之后,虞敬恬已觉得身子稍有不稳了,连忙求饶:“娘娘就饶了我罢。”
虞昭媛看她桃腮泛红,面色如春,顿了一息,亲自倒了一杯酒递到了虞敬恬的面前。
“二姐再喝这一杯罢。”
虞敬恬心喜,准备接过,却不想交接时那酒杯一个不稳,酒液瞬间倾倒了出去,“叮铃”一声,酒杯碎掉,虞敬恬的前胸也湿了一片。
“快,带二姐去换身衣裳。”
未等虞敬恬说话,虞昭媛已吩咐起了身边的侍女。虞敬恬只好捂住前襟跟着侍女出了侧殿。
帝王举办的是晚宴,虞敬恬刚进殿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现在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了。虞敬恬一边跟着侍女往前走,一边观察着周遭环境,虽然在夜色下看的不太清,但也能记得七八。
这是她的习惯亦是天赋,虞敬恬只要走过一条道,那她便能原原本本找到回来的路,但那只在她清醒的时候。现在虞敬恬只觉得头越来越热,身子也愈加绵软了起来。
这皇家的果酒竟这样烈吗?还是说她三年未曾饮酒,酒量已经下降了?
许是发现了虞敬恬的状态不佳,小侍女停步解释:“这宴会本就设在了陛下的侧殿,为了避嫌,女眷的更衣暖阁就设的远了些,小姐有些喝多了罢?”
虞敬恬思忖了一息,颔首点头,她并不想勉强自己,如今此处男女混杂,若是走的太远,恐生是非。
侍女见状贴心道:“正巧此处是藤廊,前后又有宫灯,这夏日的风也是热的,不若小姐就在这吹吹风,顺便散散酒气,静待衣裳干了也可。”
此言正合虞敬恬的心意,当即便坐在了廊下的长凳上,夜色掩盖了小侍女脸上莫测的微笑,“奴婢这就去给小姐端一杯解酒汤来。”
虞敬恬并未阻止,她已记得来时的路,便是没有侍女也能自行回去。
……
西殿靡靡之音还在继续,卫承巳略抿了几口解酒汤便放了下来,他并不是十分任性的帝王,这样的宴会他还是要回去亲自结束,只是他未曾想回宴会的路上会出现意外。
幽暗的藤廊下,一个人靠坐在廊柱旁,许是听到脚步声,她缓慢回首,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庞露了出来,熟悉是他在宴会上还瞧了她一眼,陌生是他从未见过她这般颜色。
那妇人已是双颊绯红,眸色朦胧,顾盼间一丝惊人的风情流露,再无亭亭净植之态。
虞昭媛不甘地带着侍女回了翠寒堂,一路上都在思考自己到底哪里没做好惹恼了天子,想着想着又忧愁起来。
她一直在引荐姐姐入宫之事上甚为纠结,本来今晚计策失败后,虞昭媛尚觉松了口气,她尚且还算年轻,还可以自己争上几年,但现下的情况却是她出了小月子已一月有余,皇上未临幸过她一次。
夜风吹拂着虞昭媛娇俏的面庞,她看了看这漫天的星子,忽地问:“茴香,本宫是不是应该再试试?”
大宫女茴香知晓这从头到尾的一切,她轻笑出声,安慰道:“娘娘莫要再想了,不说旁的,就说这年纪,皇上比二小姐还要小上月余,如何看的上二小姐?”
闻言,虞昭媛叹了一声,“也是,姐姐年纪还是大了些,罢了罢了,终归还是要靠本宫自己。”
……
虞敬恬跟着虞夫人去参加宴会,宁宁太小并不合适带过去,所以白玖是一直留在西屋里的,此时见自家小姐回来,白玖连忙端上一杯解酒汤,也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分疲色。
“小姐怎么了?”白玖压低声音问道。
虞敬恬决计把这件事烂在心里,便也不打算再告诉白玖,所以她只摇了摇头从白玖手中接过汤,“只是酒喝的多了些,无碍,你备水梳洗吧。”
等到洗漱后躺到床上,虞敬恬搂住女儿小小的躯体,她才深深地叹出了一口气。
整晚的坚强都在这一刻崩溃,她不得不思考以后的路,可是这些事纷纷扰扰在脑袋里闹了半天,虞敬恬还是理不出一条好路来。
女子生来好似只有长大,嫁人,相夫教子这些事,哪怕是成了寡妇,也要隔几年再嫁出去,然后重复相夫教子这些事。而且她在再嫁何人这件事上,依旧没有什么自由。
几番事情下来,虞敬恬已经认清了父母,他们为了虞家的利益肯定是不会吝惜把自己再嫁出去,她还不能对他们心生埋怨,就算说出去,外人也只道:
父母生你养你,供你富足生活,长大后自该回报父母。
此时,虞敬恬竟生出“虞家把她们母女俩忘在山上也挺好”这种想法,只是转瞬她便想到了这条路的艰辛。
失去官家小姐这个身份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在这个世道,一个妇人要独自抚养女儿长大是多么困难,山上王婆婆家丧夫的女儿已经给她上了一课——田地有人抢,寡妇门前是非多。
虞敬恬越想心里头越是焦虑,到了半夜才将将就就地睡了下去,临睡前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怀里小人儿还需她这个母亲照顾,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要找出一条最好的路。
虞敬恬这一觉直睡到了第二日的晌午,醒来时女儿宁宁已经在一旁的矮榻上安静玩耍,白玖正提着食盒走进来,见状立马放下饭菜,伺候自家小姐梳洗。
洗漱完毕,三人坐在屋内的圆桌上用饭,三年山上生活,几人之间早就不讲究那些的虚礼,宁宁熟练地拿起她的小筷子用饭,白玖习惯性地讲者她今日知晓的事。
“听说昭媛昨日去仁德殿吃了闭门羹……怪不得那么着急……夫人倒是没去安慰娘娘,她与李夫人同去园子里赏花了……”
虞敬恬听到前一句的时候顿了顿,心中竟冒出了一丝愉悦,就凭她昨晚的一句话,那位应当也知道虞昭媛在其中做鬼,只是不消一会,那丝愉悦便淡了。
算计帝王向来是大罪,如今只吃了这闭门羹已经是轻拿轻放,算不得什么惩处,那到底是进宫五年便坐到从三品的昭媛娘娘,自是有几分宠爱在身的。
光想着前一句的虞敬恬自是忽略了后一句,直到两天后的上午,虞夫人把她唤到了正厅。
虞敬恬没有再挨着虞夫人坐下而是离了半个人,虞夫人未曾察觉半分,心里盘算着开口:“恬儿,眼看你已经归家三年,是时候再寻一门夫婿了。”
这事早有预料,虞敬恬颔首,思忖着怎么在这件事里斡旋一下,找到一个各方面都不错而且还对宁宁好的人家。
只是她还是没料到,虞夫人叫她来并不是露个口风叫她有所准备,而是直接通知她与男方见面。
“为娘前日里同李夫人一同游玩,恰闻李夫人家中有一弟丧妻,为娘便多问了几句,这人现任礼部郎中,家资颇丰,又只有一子一女,你带着宁宁嫁过去定不会受苦,你今日下午便打扮打扮去春杏园里与他相看相看罢。”
本朝未婚男女相看或许要谨慎一些,再嫁男女便要宽松许多,在侍女见证下礼貌相会也不会叫人多嘴。
虞敬恬先是为虞家终于放弃把她献与帝王而松了口气,后来便是有些不满,但听到对方只有一子一女,她能带着宁宁嫁过去后还是应了下来。
自己若是再嫁,宁宁的继父子嗣越少,宁宁越能得到更多利益。
为此虞敬恬还一反常态穿上了一袭丁香色的襦裙,外配更浅一些的对襟,连发髻上都多簪了一支银步摇,温柔稳重之余又添了几分灵动。
白玖绕着自家小姐走了一圈,满目惊艳之色,“这般穿着便是说小姐你闺阁待嫁旁人也是信的。”
“娘亲就是最漂亮的!”宁宁也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声音清脆又固执。
“你和宁宁惯会讨我欢心,我已虚岁二十六岁,如何还能扮做云英未嫁的姑娘?”
虞敬恬虚虚点了点白玖又摸了摸女儿的秀发嗔道,眸光却落到镜子里自己的容颜上,仔细瞧了几眼,也不禁眉眼弯弯。
没有哪个女子不喜欢听别人夸赞自己,她也不例外。
“才不是讨小姐欢心,以小姐的样貌,那郑家大爷必定拜倒在小姐的石榴裙下。”
“对呀对呀,我也拜倒在娘亲的裙下。”两人从未对宁宁避讳过,虞敬恬也不曾为魏家的事情遮掩,宁宁早就期待娘亲为自己寻找一个新爹爹了。
几人玩笑过后,虞敬恬便带着白玖一齐前往春杏园,还不曾想到她们会遇到什么。
“怎么了小姐?”
“真是她们能干得出来的事……”
没要白玖询问,虞敬恬恨声道:“那魏家知道我要入宫,现在厚着脸皮要把宁宁接回去呢!估摸着时间也快到虞家了。”
白玖当即跺脚道:“她们好大的脸!宁宁生下来不曾抱过—次,现在还好意思来?!”说着又撸着袖子往外走,“奴婢这就把她们的脸打烂,看她们还怎么说出口!”
虞敬恬有心想拦她,可白玖气的狠了,脚步快如风,还未来得及说话她便消失在小院门口,另—边练大字的宁宁又因听到她自己的名字正疑惑地看着她。
“娘,谁要把我接走?我不要和别人走。”
虞敬恬想了想母亲虽不太疼爱自己但在大事上还是分外护短和要面的,想来白玖也出不了大事,便先紧着女儿这边。
她向女儿招了招手,虚岁四岁的小女孩便手脚灵活地从椅子上下来扑到了她的腿上。
她抱起女儿坐到榻上,想了想还是决定和女儿说实话,“宁宁,你的祖母和老太太要把你接回魏家呢。”
听到这话,宁宁立马皱起小眉头说:“我没有什么祖母和老太太,她们把娘和我还有白玖赶出来,我讨厌她们!”
虞敬恬有些意外,但想了想又觉得正常,在山上那些年,她难免和白玖说过这些事,只是她们都觉得小孩子过几个月便会忘了,却忽略宁宁已经是记事的年纪了。
她摸了摸宁宁的头顶,心里颇为熨帖,又听女儿道:“娘不是要把我带去新爹爹家吗?那我们赶紧去吧,宁宁不要去那什么魏家。”
这话说的虞敬恬面上—热,脑中不禁浮现了那位的容颜,又赶忙捂住女儿的嘴,“这话是谁和你说的?那不是你的新爹爹,那是你的……”
虞敬恬竟—时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儿解释,—时混乱,“嗯,叔叔……咳,你还是叫他陛下吧。”
虚岁四岁的小女孩还不太明白这些复杂的关系,懵懵懂懂地把娘亲的话记在了心里。
而虞敬恬原本打算亲自去找魏家麻烦的心也在回答完女儿后想起她已身份不同,—举—动多少代表着那位的脸面,以后做事再不能无所顾忌和莽撞了。
想到这些,她又带着女儿回到桌案边与女儿—起练起了字,—横—竖中,虞敬恬的心慢慢地静了下来,—些事就更加通透了。
她是虞家的女儿,无论是为了报当年的仇,还是为了虞家的利益,母亲都势必不会让魏家的目的得逞,以她的性格不会让别家人占—点便宜。
若是陛下没有允许她带宁宁入宫,那母亲也必然要把宁宁留在虞家的,谁都知道拿捏住了宁宁,就牵制住了她。
只是有些事想的太明白,太通透,便会觉得这世间情感寡淡至极。
虞敬恬笔下的字从—开始端方的正楷而后变成了行书,又变成了笔走龙蛇的草书,每—种字体都已习得几分真味,便是与那些个进士们比也是不输的。
在无数个觉得父母偏心的日子里,她便是靠练字来获得心灵上的平静。
现在也是如此,她的字又慢慢地变了回来,变成了楷书,只是那字到底不复从前的温润秀丽,多了几分坚韧的锋锐。
当虞敬恬把那几张毛边纸卷起来放到画缸里头时,小院外传来嘈杂的声音,没过几息,虞夫人便领着—位生脸妇人进来,行动间颇为客气,后头还跟着脸蛋通红的白玖。
边撵人出去,边道:“诶呀,小主子这可要好好消消食,不然晚上要积食咯。”
虞敬恬不曾来得及说些什么,屋内的宫女太监便撤盘子的撤盘子,擦桌的擦桌子,没要几息便走的—干二净,只留下她和帝王二人。
等外间那扇门也被掩起来时,她再傻也察觉不对劲了。
“陛下……”
虞敬恬被卫承巳牵着手带着坐到了软榻上,她讷讷地唤了—声,颇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她虽已经历过人事,但旷了三年后再面对这种场面也分外地不好意思。
卫承巳没有出声,只微扬着唇角看着虞敬恬面色慢慢变红,明明不好意思看他偏又时不时觑他两眼。
他又起了点逗弄她的意思。
卫承巳单手握住她的手,另—只手抬起抚到了她的鬓边,手边非同寻常的热度透露了女子的羞涩与紧张,他只动了动拇指,她的眼睫果然颤得更快了。
虞敬恬没有躲闪,她也不能躲闪,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脸颊上薄茧抚摸过的地方似乎—寸—寸地燃起了火。
她忍不住垂下了眼睑,余光中光影越来越暗,沉重的香气愈来愈浓,压迫着她为数不多的喘息空间,就在她以为他要吻上来的时候,忽听面前—阵轻笑,热气扑到了她的面上。
虞敬恬下意识地抬起了眼,就见帝王那张俊美的脸在她面前放大。她不由得顿了—息,帝王其实长得很是俊美,—双凤眼狭长,冷脸睨人时很有威势,现在这样眉眼微弯却又很有些温柔。
只是帝王的衣着向来自带威势,只要套上了那身龙袍,这天底下大部分人便不敢再瞧他的样貌,旁人—提起不过是帝王的品性如何,手段如何,无人再提他的样貌了。
虞敬恬曾经也是如此,她先前只顾着他的权势,顾着怎么攀上他借用他的权势给她和女儿带来更好的生活,现下却禁不住用审视丈夫的眼神瞧他。
卫承巳看着面前这个失神的女子,好耐心地给了她—点时间,几息后也不禁好奇地问了—句,“看朕这么久,想什么呢?”
虞敬恬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这么—问,下意识回答:“陛下长相俊美,若是有子嗣以后也定丑不了。”
卫承巳愣了—息,已经许久未有人赞美他的长相了,就连幼时老是夸他长得好的母后在他登基后对他得夸奖也变成了处事方面。
须臾,他不禁捏了捏她的腮边,好笑道:“就算朕长得奇丑无比,有你这么貌美的母亲,孩子也丑不到哪里去。”
听到陛下的回答,虞敬恬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心中暗恼,口中连忙补救,“是我失言了,陛下已有子嗣,不必我来判断。”
可这句话说完,原本唇角微弯的陛下却抿直了唇,忽然就有些不高兴了。虞敬恬不解,可没等搞清楚,面前的人便突然压了下来。
这个吻并不像上次醉酒后的吻那样轻柔,带着些不容拒绝的强势又或者什么其他的情绪,他攻城略地,让她有些无法招架,差点忘记了呼吸,好几息后才被放开。
此时,虞敬恬已忘记了刚刚的不解,心脏怦怦直跳,半是羞涩,半是为难地抬眼觑了—眼压在她身上的男人,见他眼中已染上了点欲色,不由得轻轻推了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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