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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往知来李承乾李世民完结文

李承乾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李靖和其夫人张出尘的故事,在大唐几乎是家喻户晓,民间甚至有人将其写成话本传播。李承乾对任何敢于冲破桎梏,奔向自由的人都心怀向往,是以对敢于冲破重重阻挡,勇敢追求爱情的张出尘很有好感。入得府门,一口一个师母,言语间亲切中带着丝丝崇拜,三言两语就哄的李夫人眉开眼笑。等李承乾亲自奉上一床用棉絮制作的被子,并告诉李夫人,这种被子目前只有寥寥数张,是他特意给师娘挑选的拜师礼,李夫人脸上笑意再也掩饰不住,对李承乾这个学生满意的不行。亲自上手摸了摸棉被,柔软暖和,真是很不错。李夫人脸上笑意更胜,“若太子殿下不怪罪,我以名字称呼你如何?”“当然可以,师母要是太客气,承乾还伤心呢。”李承乾立马乖巧道。张出尘咯咯笑。“承乾,你且随你师父去书房谈话,中午...

主角:李承乾李世民   更新:2024-12-14 15: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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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承乾李世民的女频言情小说《极往知来李承乾李世民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李承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靖和其夫人张出尘的故事,在大唐几乎是家喻户晓,民间甚至有人将其写成话本传播。李承乾对任何敢于冲破桎梏,奔向自由的人都心怀向往,是以对敢于冲破重重阻挡,勇敢追求爱情的张出尘很有好感。入得府门,一口一个师母,言语间亲切中带着丝丝崇拜,三言两语就哄的李夫人眉开眼笑。等李承乾亲自奉上一床用棉絮制作的被子,并告诉李夫人,这种被子目前只有寥寥数张,是他特意给师娘挑选的拜师礼,李夫人脸上笑意再也掩饰不住,对李承乾这个学生满意的不行。亲自上手摸了摸棉被,柔软暖和,真是很不错。李夫人脸上笑意更胜,“若太子殿下不怪罪,我以名字称呼你如何?”“当然可以,师母要是太客气,承乾还伤心呢。”李承乾立马乖巧道。张出尘咯咯笑。“承乾,你且随你师父去书房谈话,中午...

《极往知来李承乾李世民完结文》精彩片段


李靖和其夫人张出尘的故事,在大唐几乎是家喻户晓,民间甚至有人将其写成话本传播。

李承乾对任何敢于冲破桎梏,奔向自由的人都心怀向往,是以对敢于冲破重重阻挡,勇敢追求爱情的张出尘很有好感。

入得府门,一口一个师母,言语间亲切中带着丝丝崇拜,三言两语就哄的李夫人眉开眼笑。

等李承乾亲自奉上一床用棉絮制作的被子,并告诉李夫人,这种被子目前只有寥寥数张,是他特意给师娘挑选的拜师礼,李夫人脸上笑意再也掩饰不住,对李承乾这个学生满意的不行。

亲自上手摸了摸棉被,柔软暖和,真是很不错。李夫人脸上笑意更胜,“若太子殿下不怪罪,我以名字称呼你如何?”

“当然可以,师母要是太客气,承乾还伤心呢。”李承乾立马乖巧道。

张出尘咯咯笑。

“承乾,你且随你师父去书房谈话,中午就在这里用午膳,师母亲自下厨,做几个拿手好菜。”

“那我可有口服了。”李承乾高兴道。

李靖全程插不上话,脸上浮现无奈的苦涩。

昨日夫人还为自己出谋划策,帮自己和儿子想脱身之法,结果今日才初次见面就被太子花言巧语给哄住了。

甚至得意忘形到敢直接称呼太子姓名。

代国公府,书房。

李靖询问太子棉被的事情。

昨日发生在将作监的事情,他还不知道,自然也不知白叠子制棉衣棉被的事情。

李承乾将白叠子的事情讲了一遍,李靖脸上第一次浮现笑意。

御寒之物,对军队来说太重要。

有此物,大唐军队的作战能力可以提升许多。

军事力量的竞争,很多时候是看相对实力。

只要棉衣的御寒能力可以得到验证,就能保证大唐士卒可以在冰寒天气里,保持更好的状态,保持更长时间的作战。

极寒的冬季,我能作战,你不能,这就是装备等级的差距。

而且棉衣棉被,除了是军事物资,还是百姓日常所需。

只要白叠子能够大范围种植,百姓也可解决冬日御寒问题。

“司农卿李纬正在带着司农官们研究白叠子的习性,想必很快就能有初步结论。

可我问过宫苑的管事,白叠子每年三四月份种下,九月左右开花。

就算李纬他们总结出白叠子的习性,今年也已经来不及种植。

想要解决吐蕃问题,恐怕要到明年。”李承乾担忧道。

“太子,大唐疆域很大,南北东西差异很大,长安的种植时间已过,不代表其他各道州府不能种植。司农监会搞清楚的。”

李靖停顿片刻,又道:“太子,战争,尤其是两个大国之间的战争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决出胜负。很多时候,需要以年计,甚至是十年计。

大唐与吐蕃的问题,不是短时间解决,要把目光放的长远些。

就算今年制不出棉衣,还有明年,甚至是后年,只要能装备出一支军队,大唐最终还是能赢。”

这是个道理,凡事不可操之过急,用在战争中可以,用在治国上也一样。

“学生谨受教。”李承乾起身,躬身下拜。

既然提到吐蕃,李承乾趁机又询问了很多关于吐蕃的事情。

身为太子,自然要对大唐周边的敌人有足够的了解。

李靖没藏私,说了很多。

尤其是他提到,大唐对吐蕃作战的困难,除了御寒问题、补给线过长,还有个很致命的问题。

大唐的士卒只要进入吐蕃境内,很容易生出怪病,会头晕头疼乏力,严重者甚至会死。

有人说这是种诅咒,也有人说吐蕃的神在保护吐蕃,惩罚入侵吐蕃的敌人。

李靖是不信这些的,但以他的智慧,也搞不明白为何。

师徒二人在书房谈了许久,直到李德謇前来唤两人出来用膳。

李承乾还没来得及认识李德謇,去用餐的路上一口一个师兄叫着,嘴甜的很,很快就跟李德謇熟络起来。

李靖静静的看着,竟觉有些玄奇。

太子何时学会这熟练的笼络人的手段?

不得不提,李夫人是深谙易牙之术的,几个家常菜做的很有味道,李承乾吃的肚子圆鼓鼓离开。

这让张出尘对其更加满意,不停叮嘱太子,有空就多来,来了就有好吃的。

李承乾拍着胸口保证,一定多来打搅。

郑国公府,书房。

李承乾将礼物奉上,拱手下拜。

“魏师,因今日是初次登李师家门,是以学生先去了代国公府,原本想告辞了李师,就赶来拜访您,结果被李夫人留下用了午膳。”

有了太子少傅,就忘记太子少师这种错误,李承乾自然不会犯。

既然送了李师棉被,魏师这里自然也得安排上。

魏征扶住太子的肩膀,将其搀扶起来。

他怎么可能计较这些,但太子能想的这般周到,如此顾忌他的感受,他心里也是受用的。

将棉被拿在手里仔细打量,魏征越看越喜欢。

“太子发明此御寒之物,实乃大唐军民之福。”魏征发自内心的称赞,“此物紧缺,臣家里倒是用不到,太子稍后还是带回去。”

魏征向来清廉,他觉得此物如今是军需的紧缺物资,不愿接受。

李承乾很想说,的确是军需物资,但以宫苑的白叠子,也只是制出几张棉被,几套棉衣而已,想用在装备军队,根本是杯水车薪。

但他不能这么说,魏师不会接受这个理由。

“魏师,如今白叠子紧俏,制作的每一张棉被、每一套棉衣都是试作品,具体效用如何,得有人用了才知道。

我给您和李师都送了一床棉被,就是想让你们体验过后,提出意见,好再行改进。”李承乾一本正经道。

魏征看着编瞎话的学生,心底是暖的,没再拒绝,

师徒二人谈了许久的话,李承乾又出来了见了师母裴氏,跟张出尘的外向活泼不同,裴氏性格温婉,带人说话如水般温柔。

李承乾不经意间瞥见裴氏手上粗糙的皮肤,又仔细打量魏师家里摆设,实在太过简单,心里很是难受。

“魏师,我听闻书玉贤弟文采不凡,日后就让他到崇文馆陪我读书吧。”

直接给钱,魏师肯定不会接受,只能曲线救国,从侧面帮魏家改善改善生活。




噗通。

一道人影从护栏外越出,快速游到李愔面前,将他提了出来。

人到岸上时已然脸色发白,晕厥过去。

“真人,救人。”李世民焦急喊道。

其实不用他喊,孙思邈已经快步过来,先是快速检查一翻,然后掏出银针扎了几下,李愔就醒了过来,接着催吐。

等把肚子里的水吐的差不多,李愔终于回魂,扑倒李世民脚下哭喊:

“阿耶,太子要杀我。”

李世民脸色铁青,愤怒的目光投向李承乾,“皇后,令各宫妃子皇子皇女各回各宫。太子,跟朕过来。”

“二郎…”长孙皇后面含担忧,她刚开口就被李世民瞪了回去,“皇后,他做错了。”

长孙皇后立时无言。

李承乾踏步往前,挡住父亲瞪向自己阿娘的目光,躬身道:“儿臣遵旨。”

偏殿。

啪!

含怒而发的巴掌,直接将李承乾嘴角打出了血,李世民咆哮道:

“太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愔儿差点被你害死,你想落个谋杀亲弟的嫌疑吗?”

李承乾擦擦嘴角血迹,淡淡道:“这不是没死吗?父亲来的很及时。”

当发现杨妃没跟着自己出来,李承乾就已经猜到她肯定是去偏殿求援了。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啊。

李承乾这幅平淡的模样,让李世民更为火大,直接解开腰带,猛一抻发出噼啪声,这大带外裹牛皮。

“跪下。”

李承乾抬眸看了眼因怒而眼睛发红的父亲,嘴角划过一抹讥讽,噗通一声跪下,还把上衣给扯开,直接露出后背。

逆子,你这是在挑衅朕吗?

李世民更觉愤怒,提着牛皮腰带上前,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抽。

不消片刻,李承乾后背已然血肉模糊,可他始终紧咬着牙没发出丝毫声音。

“二郎,住手!”

长孙皇后驱散众人,寻来清河问明情况,知道长子不是无故发难,心里略松口气,命长女丽质看管好妹妹们,就急忙赶回偏殿。

刚推开门,就见到李世民猛抽李承乾的一幕,顿时痛彻心扉,呼喊出声。

李世民还欲再抽,长孙皇后已然扑倒李承乾身上,将其护在身后,仰着头大喊:“二郎,你欲抽死他吗?”

怒喊声把李世民从愤怒中拉了出来,这时他才发现太子的后背已经血红一片。

顿时怔了一下。

长孙皇后起身,看着长子血肉迷糊的后背,颤抖的伸出手,想要抚摸却又怕弄疼儿子,只得收回。

这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是她小心呵护看顾十几年长大的孩子,此刻被打的后背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

她心疼的如被刀绞。

“你总是这样,总不听他解释,不愿意教他,总是以惩罚代替教导。

二郎,你会毁了承乾的。”

长孙皇后呢喃,豁然抬头,泪眼婆娑,却直视向丈夫。

“皇上,你可知太子为何要把梁王丢进池塘?

你肯定不知道,因为你根本就没问,就没给他解释的机会。

臣妾来告诉你吧。

梁王李愔抢夺幼妹玩具,晋王上前理论,他就把玩具丢进池塘,晋王知道那是他最的小妹妹最喜欢的玩具,情急之下就跳入水中捞取玩具。

您知道吗?

雉奴不会水的,他的贴身宫女想要下水救人,却被梁王的人阻拦,直到太子出现,救出雉奴,而梁王早已逃之夭夭。

太子是为给弟弟出气,才行此举。固然有错,未尝无因。

陛下,我的小儿子今天差点儿淹死,我的长子被你不问缘由,打成这样,臣妾、臣妾真的好心痛啊!”

长孙皇后几欲站立不住,她是真的伤心了。她的长子和幼子都是好的,多么优秀啊。

“观音婢,朕、朕…”李世民终究还是没能说出道歉的话,嘴唇怯懦几下,朝外喊:“冯用,传孙真人入殿。”

孙思邈入殿后,就看到了李承乾的伤势,心头抽了下,并没有立刻治伤,而是拱手道:

“皇上,皇后,有些治伤所需的药材都在东宫,能否允许草民将太子带回东宫医治。”

李世民看了看脸色苍白,却一言不发的太子,声音低沉道:

“准。真人,请…务必好生治伤,需要药材,只管言语。冯用,调来御撵,送太子回东宫。”

御辇上,孙思邈让李承乾趴在毯子上,用双手抱住他的头轻轻放下,温声道:“孩子,别撑着,睡吧。”

“谢谢孙老。”李承乾呢喃一句,再也支撑不住,昏厥过去。

“唉。”

孙思邈轻叹口气,心情复杂。

就在御辇离开后不久,换好衣服的李治从宫女口中听到了后续的事情。

他呆立许久,一咬牙冲到偏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父亲,一切皆是儿臣的错。是儿臣愤恨梁王,才向大兄告状,请大兄以牙还牙。

您若要责罚,就惩罚儿臣,勿要责罚大兄。”

李世民直勾勾看着脚下的皇九子,脑海里回响起刚才观音婢的话。

是啊,都是好孩子。

“雉奴,起来吧。”

李治抬头,还欲说什么,旁边的长孙皇后伸手将他搀扶起来,温声道:

“雉奴,你今日落水,可喝了姜汤,小心着凉。”

“喝了。大兄把我救起后,就命小厨煮了姜汤。”李治道。

“那便好,你姐姐一个人在照顾城阳和兕子,你去帮帮他,可好?”长孙皇后道。

“好。”

待李治离开偏殿,李世民拉着长孙皇后坐下,后者却不正眼看他,只得无奈叹道:

“观音婢,你总说我不教而罚,难道承乾不该罚吗?

就说今日的事情,明明有更好的处理办法,他非要选择最暴虐的这种。

他是太子呀,是储君。

你想想,愔儿今日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承乾就会落下杀害亲弟的恶名。就是现在,愔儿无事,别人也会说他残暴。

你说事出有因,你理解他,就算朕也谅解他,天下人会理解吗?

他们只会说,太子睚眦必报,恐不是明主啊!”

事出虽有因,但世人未必理解。

就比如当年玄武门,他被逼到死路,若不反抗,满门被杀的就是秦王府。

他是被逼无奈,才奋起反抗。

可是,世人不理解啊。

到现如今,还有人以玄武门之事,言他得位不正,言他弑兄杀弟,残暴也。


卢国公府。

天使宣读完圣旨,满府人都兴高采烈,国公夫人卢氏更是笑的合不拢嘴,给天使塞了好大块金子。

唯有一人,始终低着头沉默不语,待天使走后,才抬起微红的眼眸,怒视自己的父亲,发出怒吼:

“阿耶,您怎能这么做?您明知道弯刀是太子殿下赠与我的,怎么还能冒领其功,献于陛下?您这不是陷我于不义吗?用朋友的东西,换来的升职加爵,我程怀默不屑要…”

啪!

重重一巴掌扇到程怀默的脸上,程咬金居高临下的看着长子,满脸讥讽:

“朋友?你什么身份,能跟太子做朋友?你们是君臣,他是君,你是臣,记住没有?”

卢氏第一时间挥退下人,只留下几个儿子。

看着长子脸上的巴掌印,她心疼不已,劝道:“怀默,快向你阿耶认错,说你知错了。”

程怀默沉默不语,程咬金脸色越发难看,似乎有怒火在酝酿。

程家几子都很有经验,知道阿耶这是在爆发边缘,急忙推推程怀默:“大兄,快给阿耶认错。”

程怀默抬眸,倔强的看向自己的父亲,梗着脖子道:“就算阿耶说的对,儿与太子只是君臣,不是朋友。可儿还是认为阿耶将弯刀之功贪为己有,不妥。”

完了,大兄要遭。

程家兄弟们已经开始为大兄默哀,按照以往经验,非得在床上躺半月才能下地。

可是出乎所有人预料,老魔王竟然没有爆发,只是照个程怀默脑袋啪嗒一巴掌,咒骂一声兔崽子,然后让他跟着去书房。

“阿娘,啥情况呀,阿耶改性子了?”程处亮挠着脑袋,不解问道。

卢氏若有所思,别人都说自己丈夫是个大老粗,作为枕边人,她却深知丈夫是粗中有细,内秀之人。

观丈夫最后的神情,不似生气,倒像是有几分高兴。

难道怀默的倔强坚持,反而更合丈夫心意?

程府书房。

程怀默瞪大眼睛,震惊道:“阿耶,您的意思是,皇上已经知道太子送我宝刀之事?”

“肯定知道。”程咬金端起茶碗,喝茶如牛饮,“太子出宫,你以为皇上会不派耳目,你那队千牛卫里,绝对有皇上的耳目。”

程怀默缄默。

皇上对太子监视到如此地步吗?

“倒也不全是,太子毕竟年少,宫外诱惑良多,皇上派出耳目,可及时知道太子身边的情况,以免有心怀叵测之人靠近。”程咬金解释道。

就算如此,被人监视,总归是让人心里不好受的。

“阿耶,孩儿不明白,您为何非要献弯刀之功?连升四级,开国县男,对咱程家而言,不过锦上添花。”程怀默发问。

“臭小子,跟你说了这么多,还不明白吗?”程咬金恨铁不成钢,

“既然皇上已经知道弯刀的事情,你若藏着不说,就有暗中投效太子的嫌疑,借着献功说出去,才能向皇上表明,光明磊落。”

光明磊落吗?

不,分明是吃干抹净不认账的流氓行径。

啪。

又是一巴掌呼到程怀默脑袋上。

“流氓怎么了?流氓才能占到便宜,老实人只会吃亏。”

程咬金瞥了眼长子,突然道:“接下来一段时日,你在家好好磨炼武功,不要外出。”

阿耶这是怕我给太子通风报信吗?程怀默捏了捏拳头,沉默不语。

大朝过后第二天,魏征处理完政务,没有如往常归家,而是改道东宫。

自改元贞观后,这还是魏征第一次进入东宫,望着依稀间熟悉的风景,心里忍不住微微刺痛。

“学生承乾见过老师。”

魏征刚到东宫,就有人往里通报,李承乾几乎是小跑着过来,很恭敬的行了个学生礼。

因跑的太急,李承乾的呼吸略微急促,额头有细汗,衣袍的领子也是歪的。

魏征嘴唇微动,心里早已预设好的话,此刻却是说不出口。

轻叹一声,将太子扶起,“太子不必如此,该是臣向殿下行礼才是。”

“于私,魏相是太子少师,承乾是学生,理应执学生礼;

于公,魏相为国操劳,宵衣旰食,自受的起我一拜。”李承乾真诚道。

魏征恍惚了下,眼前的少年太子似乎跟记忆里某个身影重合。

好在他心智坚毅,很快就回过神来。

东宫,明德殿。

李承乾跪坐的板正。

刚刚得知魏相到来,他欣喜之下,一路小跑到宫门口,忘记了背上的伤势。

此时冷静下来,才感觉到疼痛。

偏偏为了给魏相留下好印象,他很注意礼仪坐姿,背上伤口就更疼痛难忍。

魏征将一切看在眼里,命高禄搬来了软榻,总算让李承乾舒缓许多。

“殿下,圣上任命臣为太子少师,名为教导,实则备询,您有什么疑惑,尽可道来。”魏征道。

李承乾费尽心机,让魏征成为太子少师,目的就在此。

他没有丝毫遮掩扭捏,将上次面见父亲的经过说了一遍,询问魏相,自己的应对有没有问题。

魏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让李承乾思索许久,都得不出答案的问题。

“殿下以为,您为太子,如何才能顺利承继大位?”

李承乾苦笑摇头,深深拜下:“请魏师教我。”

自古以来,太子一直都是个看似高贵,实则危险的位置。

远如汉武帝的太子刘据,近如前朝隋文帝的太子杨勇,都是在没犯什么大错的情况下折戟沉沙。

其他因错因无能,在夺嫡之争中失败的更是数之不尽。

李承乾很小的时候就做了太子,但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不覆前辙。

以前他以为只要自己努力表现好,讨得父亲喜欢,就可无忧,可是后来他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表现,父亲好像总是不满意。

魏征昨夜枯坐许久,思索今日给太子的第一课该讲什么。

原本他只是想隐晦的提点几句,但是太子的尊师之举,让他怎能不感动呢。

望着太子渴求的目光,他终是心软。

“殿下以往做的并没错,相反表现很好,皇上也并不是不满意,而是觉得还不够。”




辞别长孙家庆,李承乾本欲直接回东宫,结果刚出门就看到一个让他意外的人。

“臣长孙冲见过太子殿下。”

身着白衣的男人温文尔雅,躬身下拜。

“冲表兄快快请起。”李承乾快走两步,将男人扶起,责怪道:“冲表兄,我们是表兄弟,你何必如此多礼。”

“哎,太子多日不曾寻我玩,我以为殿下是厌弃我呢,不敢礼节有亏啊。”长孙冲叹气道。

李承乾尴尬。

因丽质婚事的问题,他的确很长时间没跟长孙冲接触过。

“哈哈哈,承乾,唬住你了吧。”长孙冲突然笑起来,神色里满是揶揄。

李承乾无奈苦笑,长孙冲还是这么喜欢逗弄人。

不过被他这么一弄,两人之间的尴尬消失,气氛融洽许多。

“这位就是刘医丞吧,不知我堂兄病情如何?”长孙冲朝刘神威问道。

刘神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朝太子投去询问目光,得到允许后才道:

“长孙大夫的病情很严重,如果不能好好静养,寿数恐不超过一年。

不过我已经给他开了方子,只要按方调养,不出意外可活三到四年。”

把寿数从一年延长到三四年,这是天大恩情啊。

长孙冲神色一正,拱手拜谢,“多谢刘医丞。”

“分内之事,不敢言谢。”刘神威急忙回礼。

长孙冲今日堵在门口等待,不仅是关心长孙家庆的病情,应该还有别的事要谈。

李承乾让刘神威独自返回太医署,他则和长孙冲一起去了杏花楼。

杏花楼的杏花酿是长安一绝,刚被端来,长孙冲就满饮一口,满足的眯起眼睛。

长孙冲长得丰姿不凡,又喜穿白衣,每次出席宴会都能吸引不少贵女的目光。

但很少人知道,身为赵国公长孙无忌的长子,大唐的宗正少卿,长孙冲私底下是个颇为放浪形骸的风流子。

就比如此刻,长孙冲斜躺着,衣衫半开,抱着酒坛喝的很豪迈。

不消片刻,人已经微醺。

“承乾,你不来寻我玩,是不是以为我会生你的气?”长孙冲笑的眯起眼睛,不等李承乾开口,他接着道:“非也。我非但不怪你,还很感激。”

如果不是为了家族,如果不是皇上赐婚,他怎么会愿意娶比自己小五岁的表妹。

李承乾坚持让婚约取消,是合长孙冲意的。

“表兄能理解就好。”李承乾松口气,心态彻底放松下来。

两人没再谈论这个话题,对饮许久。

直到长孙冲已有醉意,眼神略微迷离,李承乾才问道:“表兄今日寻我,是否还有别的事?”

“有。”长孙冲坐直身子,神色认真几分:“承乾你帮我了一个大忙,我需得回报你。别的地方帮不到你,有件事可得提醒你。”

李承乾不明所以。

“承乾,你可知你差点错失良机,也差点错失一大助力?”长孙冲道。

“表兄为何这般说,请明言。”李承乾道。

长孙冲灌一口酒,眼神迷离。

“太子殿下啊,我问你,对你东宫地位有威胁的人是谁?”

“自然是诸皇子。”李承乾不假思索道。

其实他内心里觉得,对他太子之位最有威胁的人应该是天可汗陛下,但不能说出来呀。

“对啊,是诸皇子。可现在有个绝佳的,打消诸皇子野心的机会,你为何不把握住?”长孙冲道。

“表兄说的是侍御史马周提出的,让诸皇子就藩?”李承乾皱眉:“父皇不是以诸皇子未成人为由拒绝了吗?”

“何谓成人?”长孙冲挤眉弄眼:“娶了王妃就是成年了。”

理是这个理,但父皇不是用郑耀的死,堵住了马周的嘴,没让马周有理由对李泰穷追不舍。

李承乾隐隐猜到长孙冲的意思。

把皇子们赶去封地,毫无疑问是打消其野心的绝好办法。

马周虽然被父亲堵住嘴,但他已经把梯子扶了起来,自己只需要顺着梯子往上爬即可。

“没错,马周不能再上奏,就找个能提这个话题的人。”长孙冲道。

为众皇子选妃,是皇后的职责,所以最有资格继续提这个话题的人,是母亲。

李承乾立刻压下心里的意动。

他不能轻易把母亲牵扯到皇位之争里,因为要跟他抢夺皇位的人里有李泰。

“未必需要姑母,还有个人也非常合适。”长孙冲眨眨眼道。

比母亲还合适?

“表兄说的是大父?”李承乾恍然。

“没错,正是太上皇。”长孙冲点头,“不掺杂别的目的,只说皇子娶妃,是皇室家事,正该由太上皇来提。”

因玄武门之变的缘故,只要不是插手朝政,凡是大父提的要求,父亲没有不准的。

只是,就算诸皇子都选了妃,就一定能让他们就藩吗?

不会的,父亲不会让李泰就藩的。

“承乾,你的想法有问题,你在臆测。你连做都没做,怎么知道皇上不会让越王就藩?”

长孙冲皱眉,他发现就在刚才的一瞬间,李承乾的情绪突然低落,而且眼底好像浮现一丝暴戾。

李承乾缄默,他不能说自己看过后世的史书。

这个状态的李承乾让长孙冲很不理解,他眸光动了动道:“承乾,就算越王不就藩,其他皇子就藩,对你而言也是好事。

而且,你忘记刚才我说的,如果你不这么做,会错失一大助力的。”

“表兄所说的助力,指的是马周?”李承乾问道。

“没错。”

君择臣,臣亦择君。

马周都把梯子搭好了,如果李承乾不敢顺着往上爬,恐怕将会令马周失去好感。

“承乾,不可小看马周,阿耶曾经对我说过,马周此人有宰辅之才。”长孙冲以为李承乾不重视马周,解释了一句。

长孙无忌认为马周有宰辅之才,而李承乾则是知道,马周后来的确从侍御史一跃而为大唐宰相。

只是马周真有这个意思吗?

李承乾对长孙冲的分析并没有十分的信任。

可有些事情,只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天色将晚,李承乾先告辞离开,长孙冲将他送出杏花楼,不远处府里的马车掐着时间到来。

上了马车,长孙冲一改慵懒神态,苦涩的揉揉眉头。

阿耶说的没错,太子好像真的变了,自己差点没能完成阿耶交代的任务。




门卫告诉少年,自家少郎君并不在府里,还在育婴堂忙活。

“大叔,能不能请你派人把恩人喊回来,我真的有急事找他。”席买道。

门卫不以为然。

一个黔首少年,能有什么急事找自家少郎君。

而且,他作为尚书左丞家的看门人,可不会没谱到因为这少年,去打搅自家少郎君做事。

“成叔,发生了什么事?”

门内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席买起初没注意到人,低头才发现,门内站着个身材微胖,脸上带着婴儿肥,目光却很亮的小男孩儿。

“哟,小郎君,您怎么到大门这里来了?”成叔看见小男孩儿,立刻身子微弯,满脸笑容道。

小郎君自入府之后,很得他们这些下人的喜欢。

“我练习书法练的累了,出来走走。这位兄台是谁?上门为何事?”狄仁杰人虽小,但话说很有章法气度。

席买莫名觉得,这位小郎君能帮他,于是立刻道:

“小郎君,小人名叫席买,是太原县人。早前小人因杀人被县太爷判死刑,是贵府的狄知逊狄郎君帮小人伸冤,小人才得以脱身。

今日到贵府来,是有要紧事告知狄郎君,能不能麻烦您派人把狄郎君唤回来。”

“哎,你这少年好不知礼。我都说了少郎君在忙育婴堂的事,无暇来搭理你的攀附,你怎还提?”成叔恼怒道。

席买瞬间涨红脸,说自己不是来攀附的,是真的有要事要告诉狄郎君。

成叔还欲再呵斥,狄仁杰拦住他,仰头看向少年问道:

“成叔已经告诉你,我阿耶就在育婴堂,你为何不去育婴堂寻他,非要我派人把他唤回来?”

席买脸上浮现纠结之色。

“你可以相信我,当初阿耶接下你母亲和姐姐的状纸,要替你来长安伸冤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狄仁杰淡淡道。

原来是小恩公!

“席买拜见小恩公。”席买脸色一正,屈膝就要下跪。

狄仁杰吓了一跳,脸上头一次露出属于小孩子的慌张,急忙让成叔急忙拦住他,

“帮你伸冤的是我阿耶,不是我,受不得你这等大礼。你还是说说,为何非要让我阿耶回来吧。”

席买不再隐瞒,告诉狄仁杰,他要说的事涉及到育婴堂和太子,若是直接到育婴堂去找狄郎君,恐会惊动幕后之人。

他很怀疑,指示两人拐卖那家官员儿子的人,很有可能是太子手下的人,所以没敢直接去育婴堂找人。

听到他说事涉太子,成叔满是怀疑的神色,觉得他在信口开河,但狄仁杰觉得倒不像在说谎,就对成叔道:

“成叔,你亲自跑一趟育婴堂,告诉阿耶我突发疾病,让他赶紧回来一趟。”

狄知逊回到家里,见儿子好好的坐在主位,先是一愣旋即明白,定是儿子有事找自己,才让下人诓骗自己的。

还不待他发问,就见坐在儿子下首客座的少年腾的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接着又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席买谢恩公救命之恩。”

“快快请起。”狄知逊这才知道,这少年竟然是席家那个少年。

细细打量,少年精气神极好,是个不错的少年郎。

“杰儿,你便是因席买,把阿耶诓骗回家的?简直胡闹,今日是论医大会第一天,育婴堂很忙的。”狄知逊训斥儿子,席买赶紧解释:“不是的,恩人,是我有要事找您,才让小郎君唤您回来的。”

“阿耶,我回书房练字去了。”狄仁杰起身离开。

狄知逊招呼席买坐下,问有何事找他。

席买就将拐子的事讲了一遍,狄知逊脸色微变,厉声道:“席买,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可知,这等事撒不得慌。”

“恩人,席买可用性命发誓,所说都为真。”席买正色道:“太子殿下亦是我的恩人,席买绝不会害殿下。”

狄知逊又问了些细节,唤来下人,让其立刻去隔壁坊,打听清楚被拐走儿子的,到底是那家官员。

下人很快回来,禀告说被拐的是侍御史马周的小儿子。

狄知逊心中震动,脑子飞快转动。

为何要拐侍御史马周的儿子?

为何要卖给育婴堂?

不对啊,育婴堂不会买卖孩童的。

是有人冒充育婴堂,出钱指使拐子拐卖马周的儿子!

狄知逊很快想明白这么做的险恶目的。

拐了侍御史的儿子,采生折割送进育婴堂,待马周追查儿子下落,查到育婴堂头上。

育婴堂百口莫辩,太子百口莫辩。

侍御史马周极得皇上信重,是很有可能进入宰相行列的重臣。

得罪这样的大臣,对太子而言,可不是好事。

“席买,跟我去见太子殿下。”狄知逊道,见席买面色犹豫,他解释道:“放心,这件事不是太子殿下手下的人做的,是有人要陷害太子。”

狄知逊骑马,带着席买,很快赶到育婴堂,找到了太子。

李承乾听他说完,脸色很难看。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现在甚至怀疑,早晨那五十六个弃婴里,会不会有被人拐来的。

幸亏他有先见之明,要求育婴堂收养的每一个弃婴,都必须在长安县造册。

如果真有被拐的,有长安县的介入,也能证明育婴堂的清白。

“殿下,必须尽快找到马御史的小儿子,若真被拐子折了四肢,割了舌头,就算不是殿下命人做的,恐怕也会被马御史记恨上。”狄知逊道。

李承乾深以为然。

可要找人,还不能大张旗鼓,否则惊动了拐子,来个杀人灭口可就糟了。

甚至,李承乾很怕幕后之人将拐子连带马周的小儿子一起灭口。

想到自家弟弟那个刻薄心狠的性子,未必不会这么做。

是的,他很怀疑,这也是李泰做的。

“狄卿,你速速去寻马御史,让他不要大范围找人,以免惊动了拐子,就说孤会命百骑探子出手的。”

狄知逊领命而去,李承乾则带着席买去了不远处的院子,找到了李君羡,把事情告知他。

“李将军,你明白孤的意思吗?”

“明白,既要快点找到人,又不能大张旗鼓被人察觉。”李君羡点头,很有自信道:“殿下放心,臣立刻派出暗探,请殿下静待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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