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初禾程墨京的其他类型小说《撩惹!贪欢!冷痞太子爷太难甩!初禾程墨京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冬雪喑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也挺佩服这群富家子弟的精力,简直比牛还旺盛。初禾回到试衣间,脱下礼裙,放下头发,换上自己平常的衣服。望着镜中面色疲惫的女人,初禾突然感觉,自己像童话里的灰姑娘。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一响,一切华丽璀璨的魔法便消失。她又变回那个孤独的小女孩。初禾将礼裙小心地收拾进防尘袋,足足十斤重的裙子,她吃力地拎了出去。宴会已经散席很久,此刻空无一人。和一小时前的人声鼎沸,形成鲜明反差。初禾走过狭暗的走廊,手中的裙子重得她喘不过气。唯一可见的光源,只有前方走廊尽头的一盏灯。它像是被人遗忘了,孤独地燃着亮光。初禾循着那束光走去,忽然,她看见昏暗的光前,有一个人正等在走廊尽头。刚才那里有人吗?她探了探头,以为自己看错了,逐渐放慢了脚步。那瞬间,还有点警惕,...
《撩惹!贪欢!冷痞太子爷太难甩!初禾程墨京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她也挺佩服这群富家子弟的精力,简直比牛还旺盛。
初禾回到试衣间,脱下礼裙,放下头发,换上自己平常的衣服。
望着镜中面色疲惫的女人,初禾突然感觉,自己像童话里的灰姑娘。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一响,一切华丽璀璨的魔法便消失。
她又变回那个孤独的小女孩。
初禾将礼裙小心地收拾进防尘袋,足足十斤重的裙子,她吃力地拎了出去。
宴会已经散席很久,此刻空无一人。
和一小时前的人声鼎沸,形成鲜明反差。
初禾走过狭暗的走廊,手中的裙子重得她喘不过气。
唯一可见的光源,只有前方走廊尽头的一盏灯。
它像是被人遗忘了,孤独地燃着亮光。
初禾循着那束光走去,忽然,她看见昏暗的光前,有一个人正等在走廊尽头。
刚才那里有人吗?
她探了探头,以为自己看错了,逐渐放慢了脚步。
那瞬间,还有点警惕,生怕是被赶出去的孟北修,在这等着报复她。
直到慢慢走近,那模糊的黑影愈发修长,轮廓也逐渐熟悉起来。
程墨京单手抄兜,光是挺拔地立在那,定定注视着她,便给人一种很足的安全感。
看清楚是他,初禾的心跳,才逐渐归回原位。
“你……”
她闭了下眼,长舒口气,“出个声不行吗,我以为你是坏人。”
程墨京一副“你还说我”的表情:“你在那探头探脑,更像个贼。”
初禾背靠着墙壁,双腿还在发软,她敲了敲。
“你不是去酒吧玩了吗,程大少爷,怎么又回来了?”
她有气无力地问。
程墨京微微扬起淡笑,似乎心情不错,“来拿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
他往前走一步,到她面前。
初禾感觉到手中的重物一轻,防尘袋被他接了过去。
他磁沉的嗓音在耳侧响起:“拿我的裙子。”
初禾看着他注视着自己,眼眸深邃,浅浅笑意。
她心里早已笃定是他送的。
此刻从他嘴里亲口听到确认,心脏仍不可避免地漏了拍。
拜这条裙子所赐,她一整晚都是全场最大焦点。
就连程爷爷和程夫人都记住了她。
“我本来就打算明天还给你,你不需要专门跑一趟的。”
既然他接过去,初禾也不矫情,她的确拿不动。
“需要。”
程墨京走在她前面,轻松得像拎一袋水果,“等不了明天,我今晚就要见到它。”
“……”
初禾跟他争辩不了一点。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出了酒店,初禾以为他会开车离开。
但程墨京还是继续沿着空旷的街道,缓慢走着。
月光与路灯将身影拉得修长,几乎盖住了初禾的影子。
初禾知道他喝了酒,不能开车,在后面问:“你没找代驾开车吗?”
她走回学校倒是近。
但要走回他家,得走到明天大清晨。
初禾心里想的是,他要是没找代驾,她可以开他的车送他回去。
却听男人疏疏淡淡道:“不想别人碰我的车。”
“……”
好吧,当她没想过这事。
别别扭扭的男人,怎么在国外生存下来的。
初禾不禁有点好奇,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他看似玩世不恭,实则矜持有度;看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却在某些时刻出乎意料的细心。
程墨京这个人,似乎一直在打破她对他的偏见或初印象。
走得无聊了,他又不和自己说话,初禾踩着他的影子玩。
一会踩他脑袋,一会儿踩脖子,一会踩他那张让人恨到牙痒痒的嘴。
初禾朝他咧开灿烂的笑:“哥,23岁了还长呢,我又不是三阿哥。”
迟叙显然不理解,迷茫地眨了下眼。
他的助理苏汐,倒是能get到初禾,忍不住低头藏笑。
*
迟家就迟叙这么一个独苗,他外出进修一年,迟家父母盼得望眼欲穿。
初禾才把车开到院门口,管家就进去报喜。
老两口互相搀扶着,在门口等候。
“小禾也来了。”
迟叙的父亲,迟国茂对初禾笑道,“你哥不在,过年过节,怎么都请不动你。还得是你哥有号召力。”
初禾笑了笑,她只是迟叙收养的妹妹,并不是迟家人。
除了哥哥,她不想和迟家人单独吃饭。
再说,当年发生那件事,她和迟家人就更疏远了。
初禾知道,迟家人对自己都颇有微词。
他们认为,是她拖累了迟叙。
迟夫人忽然想起什么,微微讶异:“哎呀,小禾,你没提前说要回来。家里棉拖鞋换季都扔掉了,没你的那双了。”
迟夫人不喜欢她,初禾一直心知肚明。
她对初禾说话、微笑时,眼尾总是冷冰冰的,很虚假。
但她作为豪门深闺,习惯于体面大方地待人,从不撕破脸。
迟夫人问道:“要不你穿个鞋套?”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只有客人才穿鞋套。
迟夫人在故意点她。
迟叙虽然回国,迟家也并不接纳她。
没有她的拖鞋,也没有容纳她的位置。
初禾乖巧摆手:“不了,我就把哥哥平安送回来。你们晚上好好吃饭,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她已经习惯性做一个懂事的女孩,不哭不闹不委屈。
迟叙的神情沉了些许。
他身形微侧,在初禾准备转身离开时,拦住了她。
初禾及时停住脚步,差点撞到他胸膛上去。
两人距离不到一寸。
初禾的鼻尖都充盈着男人身上成熟的气息。
她站稳脚跟,心跳却不稳,仿佛霎那漏了节拍。
从迟夫人和迟国茂的角度,迟叙胸口与初禾相贴,就像在抱着她。
“爸、妈,我晚上不在家吃,有个饭局要带小禾一起,明天再回来陪你们。”
迟叙说完,也不顾父母脸色变化,牵着初禾,便走出迟宅。
坐上车,初禾有些懵:“你第一天回国,不和叔叔阿姨吃饭,他们会很生气的。”
迟叙是个典型的家教严明的贵公子,温谦和煦,尊崇孝道。
忤逆父母的事,他从前做不出来。
“先开车。”迟叙目光浮着一层淡淡的不悦。
初禾只好发动车子,经过一家进口超市,迟叙叫她停下。
他沉默地下车,十分钟后,拎了两双女士棉拖,放在后座。
“哥,我都不生气。”
初禾瞧他那黑云摧城般的表情,有些无奈,“你干嘛这样大惊小怪。”
“小禾。”
等红灯时,迟叙才平声开口,“我养你,是让你不受欺负、不忍委屈。”
他嗓音低下来,视线真诚地注视她:“不管在学校,还是在迟家。”
对上他视线的瞬间,初禾的心脏像被一双温暖的手包围住。
“喔,知道了。”
她故作平静,掩饰地揉了下微红的眼眶,“所以我现在都快开出城外了,饿死了,我们去哪里吃?”
撒娇的语气,仿佛又回到以前。
迟叙转过头,两人的视线正好对上,相视一笑。
一年不见的一层薄冰,仿佛被溶解。
“有饭局是真的。”迟叙打开导航,叫她朝这个位置去:“一个朋友的30生日。”
初禾忍不住好奇:“谁呀?”
从前,迟叙总把她当小挂件一样,揣在口袋里,天天带着,她早就见过他身边的朋友们。
都是非富即贵的权势家族。
迟夫人的掌控欲强,为了他的高质量社交,从不让迟叙接触其他圈子。
“程墨京,有印象吗?”
迟叙报出了个名字,“这次我去美国进修的机会,千里挑三人,是托他的关系拿到的。”
初禾从记忆里倒腾了下。
对这个书卷气息的名字,有些许印象:“啊,他不是常年在国外,从不参加聚会吗?怎么,混不下去回来啦?”
也正因如此,初禾从没见过他。
“没礼貌,当面不许这样问。”
迟叙一本正经地教育她:“他脾气可没你哥这么好。”
……
去生日派对前,迟叙带初禾去一家高定服装店选礼服。
迟叙是老主顾,在这里办了六位数的卡。
销售小姐十分热心地介绍当季的限定款。
迟叙修长的指尖,一件件拂过那些礼服。
在为初禾挑选衣服时,他习惯性地周到:“这件欧根纱材质不好,小禾皮肤嫩,容易穿着不舒服。”
“颜色不够亮,小禾皮肤白,喜欢穿亮色一点。”
最后选了一条浅紫色的挂脖长裙,细腻的真丝制成,淡雅大气又不出挑。
“这件喜欢吗?”
初禾点头。
迟叙为她挑的,一定是最好的。
迟叙拿着衣服,在她身上比划时。
他一眼看见,她风衣内的白衬衫。
迟叙盯了几秒,若有所思:“你什么时候也舍得买这么贵的牌子了?”
初禾捏了下衣角,划过小小的一阵心虚:“朋友送的。”
迟叙只瞥了一眼,没再追问,让她去里面试衣服。
站在试衣间,初禾微微叹息。
在世界上最懂她的男人面前,说拙劣的谎。
她心慌,也有些罪恶。
*
生日派对,在一个低调高档的私人会所里。
寸土寸金的地段,占地两千平,据说程家占了80%股份。
初禾和迟叙推门而入时,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初禾一袭紫色长裙,裙身点缀着精致的细钻,挂脖裙凸显出她优雅如天鹅的脖颈,在灯光下,露出她一双珠润如玉的肩膀,雪白得发亮。
迟叙出国后,初禾的生活就归于普通。
她太久没有步入这样的名流场合,多少有些拘谨,她跟在迟叙后面,乖巧打招呼。
“你小子,去国外雪藏一年,回来也不约哥们喝酒,生分了啊!”
这道不羁的男声,初禾熟悉,是他们圈子里出了名的搞笑男,林序南。
“哟,小禾也在啊。”
林序南才看清他身边是初禾,意外地多瞧了两眼,“一年不见,长开了啊。想你林哥哥没?”
初禾漂亮得像个瓷娃娃,脸颊软嫩雪白。
是谁都想上手试试,看能不能掐出水。
林序南正打算上手,迟叙长腿往前一迈,护在了初禾面前。
他语气凉飕飕:“手脚闲不住?”
“哦哟哟,哥哥好凶,我好害怕呀~”林序南虽然常开破冰玩笑,却也很懂得分寸。
初禾可是迟叙的掌上小公主。
再漂亮,谁敢对她过分?
“墨京呢?”
迟叙左右环顾,手里还拎着美国购入的宝格丽手表,给他的生日礼物。
“早就到了,在二楼打壁球呢。”林序南往楼上一指。
迟叙将初禾挽着自己的手松开:“你在这里吃点东西,等我下来。”
她点头,向来不爱名流间的社交,迟叙懂她。
初禾晃了一圈,挑了块提拉米苏,准备端到座位上吃。
这时有两个女生在旁边坐下,手里端着酒杯,一个踉跄,酒液甩了几滴到初禾的裙子上。
初禾微微蹙眉,连忙起身,用纸巾擦了擦。
这条礼裙是纯真丝材质,一沾水就废。
而且,是迟叙一年后回国为她买的第一条裙子。
其中一女生染着米灰色头发,不仅不道歉,还夸张道:“哎呀,我没看到,你这么大个人坐在这,怎么也不吱一声。”
这俩女人,很明显冲她找茬来的。
初禾不怕来者不善的人。
因为她自己也不是善类。
她沉静地抿唇,起身,拿起桌上蓄满冰的酒桶,哗啦啦地倒在两个女人的头上。
“啊!!”
冰块混着酒液砸在俩女人头上,她们来不及躲藏,整个人从头顶湿到鞋尖,被冻得尖叫惨烈。
全场震惊哗然。
初禾嗓音冷淡漠然:“哦,我没看见。你们这么大两个人,在这吱了半天,我以为是两只母蟑螂。”
“你!”
说完,她将桶“咚”一声砸在桌上,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初禾听见那两人气急败坏地,用毕生所学国粹骂她,散布她的谣言:
“大家快看!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初禾,勾引自己哥哥!把自己哥哥名声搞臭,不得不躲到国外去的狐狸精!”
初禾沉默而冷静,一步步走出窃窃私语的人群。
这一年,她就是这样一步步独自走过来的。
小小的闹剧,在偌大的场馆里并不算什么,很快又恢复歌舞升平的宁静。
初禾却没有心思再玩乐。
她坐在窗前,补了会儿妆,透过玻璃窗的倒影,她看见哥哥和一身形颀长如玉的男人,从旋转楼梯下来。
迟叙温煦的嗓音:“小禾,怎么坐在那?过来。”
初禾连忙合上粉饼,转身朝哥哥走去。
在迟叙面前,她始终是那个明媚如初的小太阳。
但当走近的片刻,初禾看清了迟叙身边男人的脸。
当下的霎那,她脑海中闪过嗡的一声。
世界有种失重般的安静。
一秒钟后,便是腥风血雨。
球状闪电激烈划过她的大脑,将她的理智全盘吞没。
初禾从未想象过,会在23岁时看见,她的炮友和哥哥站在一起画面。
女人叫徐菀,是迟叙圈子里出了名的千金,长着一张清冷知性的脸,性格却像向阳花一样热烈。
初禾听迟叙提起过。徐菀一直暗恋程墨京。
现在看来,是得偿所愿了?
“陪墨京去点蛋糕的好么?满脑子黄色废料!”
徐菀白他一眼,扫到旁边的初禾,惊讶道,“迟家的小妹妹?什么时候出现的?”
林序南绘声绘色解释起这场巧遇。
徐菀挨着初禾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撒娇似的:“墨京坐过来呀。”
初禾的视线里,见程墨京冷白的脚踝走过。
徐菀心满意足,一边剥着橘子一边对初禾道,“我上午还说呢,你这小尾巴,跨年居然没跟着迟叙。肯定是谈恋爱了!”
话一出,空气静了静。
场上的笑声诡异地止住,都齐齐看向迟叙。
初禾抿了口酒:“之前哥哥和嫂子给我介绍过一个,不过,我觉得不合适婉拒了。”
话一出,大家的八卦战火熊熊燃起。
徐菀惊讶问迟叙:“你还真舍得啊,介绍的什么人啊?”
“徐大小姐,你动动脑子都知道,初禾耶!迟叙的掌上明珠!肯定是他千挑万选的金龟婿,能差吗?”林序南夸张地阴阳怪气。
初禾垂眸,余光瞥见顾皎皎不自在的表情。
她尽收眼底,轻笑了笑,平淡地接了句:“我也以为这么多年,我哥了解我喜欢的是什么类型呢。”
林序南好奇睁大眼:“怎么,那龟孙是踩你什么雷点了?”
初禾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徐菀瞪一眼林序南:“喜庆的日子,你非要扫兴?没看到别人不想回答嘛!没眼力见。”
林序南跟她吵:“姑奶奶,不是你好奇吗?我好心帮你问,还讨不到好!”
徐菀懒得理他,点了一根女士香烟,享受地抽了一口。
初禾讨厌烟味,很轻地皱了下眉。
徐菀一边夹着烟,一边看手机。
男人的大手从旁边伸来,捻住她的烟,摁灭在茶杯里。
烟头火光瞬间消逝,烟袅袅消散。
徐菀愣住,望向身边男人:“墨京?”
“要抽去外面抽。”大家聊天时,一言不发、宛如空气的男人,腔调散漫地出声。
仿佛自带令人心静的威严感。
屋内其他想抽烟的男人,都自觉收了起来。
“噢,不抽就不抽嘛。”徐菀讨好地晃了晃他的手臂,“你别生气成吗?”
林序南假装掉鸡皮疙瘩 ,悄悄损她:“女舔狗。”
天色渐晚,服务生前来提醒:“各位客人,私汤池还有两小时关闭了,你们还要泡吗?”
林序南组织起来:“要泡的现在就去,不泡的留在房间吹空调。十一点半统一集合,准备坐摩天轮,看烟花。”
决定去泡私汤的,有林序南、初禾、迟叙和顾皎皎。
徐菀也想去,可惜她最近来例假不舒服。
谁料,程墨京起身,丝毫未顾及她这里。
徐菀忍不住问:“墨京,你不留下来陪我吗?”
“这么多人陪你还不够?”
他一记淡漠眼神也不赏,抬手掀开帘子,出门。
初禾和顾皎皎在更衣室换衣。
顾皎皎率先打破沉默:“小禾,其实孟北修的事,都是以前陈芝麻烂谷子的老事。我们都知道,他现在变老实了,只想找个姑娘安稳度过一生,所以我才把他介绍给你。”
初禾面色无波地系着泳装的带子:“孟家和我哥,是不是最近有生意往来?”
顾皎皎顿了下,嗯了声:“你哥最近公司效益不好,竞标多次失败,大合作商要么跑路,要么被挖走,要么在合同里动手脚。难得,孟家还算个稳定的合作商。”
初禾心知肚明。
她“啪”地将柜子关拢:“这事不怪你,顾老师,我知道你是好心。”
初禾走出去,正好迎面撞到,从男更衣室出来的迟叙。
纯黑的连体泳服,将他坚实健硕的身材曲线一览无遗。
初禾的目光,从他脸上很轻地飘过,正打算转身离开。
“小禾。”
迟叙喊住她,“聊聊吗?”
傍晚的夜风格外寒凉,小刀似的剌在皮肤上,痛感强烈,让她有种被划伤的错觉。
初禾背对着他:“你想说什么?”
“还没问你,第一次和孟北修见面发生什么事了吗?”
迟叙顿了顿道,“听说你之后就把他删了。”
“一定要发生什么,我才能删他吗?”初禾迎着寒风抬眸,直视他的双眼。
“不是这个意思。”
第一次,初禾从迟叙的眼中看到躲闪与解释。
“他是不是做了让你不舒服的事?”迟叙走近,初禾堪堪后退了步。
初禾垂着眼睛。
从迟叙的角度看,她的眼睫浓郁而修长,像个精致又易碎的洋娃娃。
初禾睫毛轻颤了颤,“他诋毁你,说我们有不正当的关系。你养我在身边,是图谋不轨。”
迟叙从容地注视着她,缓缓一叹:“这一年风言风语从没停过,他们要说就说,你我之间,不管精神还是身体,从没有越过兄妹这道线,不是么?”
不是。
初禾默默在心里答,不是的。
那本日记本,记录着她确认真心后,每一个与哥哥滚烫的回忆。
就像一封永远寄不出的告白信。
即便他此刻近在咫尺,初禾也只敢克制着自己的冲动,停滞在这一步。
她握了握拳心:“我不喜欢他。”
“不喜欢就不喜欢,我让皎皎替你婉拒掉了。”
迟叙抚了抚她柔软的刘海,“孟北修那边的说辞是,你看不上平嫁,想要上嫁,比如,程家。”
初禾心跳一抖。
迟叙目光灼灼,注视着她的反应:“小禾,你真的这么想吗?”
初禾不知道,话传到迟叙这儿,怎么就变成她要嫁给程家了。
她僵硬地蠕了蠕唇:“我没说过,他这人什么胡话都编的出来。”
“皎皎跟他聊的,兴许是皎皎传达错了意思。”
迟叙显然更在意另一件事,“所以,你对程墨京没有其他想法吧。”
初禾顿了顿,低头绞着带子:“没有。他这个人吧,就一般。”
“嗯。”迟叙眉眼间的压迫感淡去,“既然你排斥,相亲的事先不着急。最后半年,学业为主。”
他说完,便去一号池泡汤。
初禾站在夜色料峭的冷风里,缓缓叹了口气。
她想一个人安静安静。
脱下外面的浴袍,她独自一人来到二号池。
水面安静,环境清幽,这里只有她一人。
初禾坐在池边,倒了杯清酒,细品着,白皙的小腿浸没在池子中。
她一直被迟叙以最高水准富养着,身材和皮肤养得格外精致。
穿这身纯白紧致的比基尼,满是风情旖旎。
尤其腰部那里最为性感,只有几根细带子,露出一抹白皙的细腰。
月色正好,她乌黑的长发绕过肩膀,缠在水面上。
独自饮酒,脸颊醺出一抹粉。
初禾没注意到,平静的水面突然泛起涟漪。
直至潜伏在水中的危险靠近,一双手抓住她的脚踝!
“啊!”
初禾大叫了声,酒杯掉在池子里。
她整个人双腿被迫抬起,勾住那人的腰。
水声哗哗,在初禾还没看清,程墨京已经抬起她的双腿,勾在自己腰上。
他稍稍用力,将初禾压在泳池边。
另一只手从后面扼住她的脖颈。
初禾被迫仰起头,承受住他野蛮的吻。
“程墨京!”
水温不断地在上升。
喘息之间,男人的指尖灵活穿过她腰上的带子,微微哑着嗓音:“说说,哪一般了?”
黏湿的空气,交叠的身影,起起伏伏一直持续到后半夜。
初禾还沉沦在醉意中,并不觉有什么,只当是做了一场甜酣的梦。
她就躺在那受着,不动脑也不出力。
自从一年前,和迟叙的绯闻传出事发,导致迟叙被迫出国避风头后。
一直到现在,初禾的睡眠质量都不好,觉浅多梦。
但只有和程墨京睡觉例外。
每次做完,带着点熟悉的疲惫感,枕着他的气息入眠,初禾都能睡到日上三竿。
中间不醒也不做梦。
就像一剂神奇的滋补药,能让她精神百倍好几天。
第二天,初禾醒来时,脑袋里熟悉的神清气爽,让她瞬间明白,昨晚发生了不妙的事。
翻查垃圾桶,果然找到三只套套。
初禾快速下楼,多少带点怒气。
从昨晚他故意把她拐回家,就存着这心思了吧。
他们都断了,断了!
他也不是没有女人,昨晚电话旖旎情深要他做饭的女人,还不够他折腾吗?
他属狗的吗,还不死心跟她发生关系!
初禾存了一肚质问,冲下楼,正要朝那一身白衬衣假正经的男人开炮时。
才发现,他对面坐了个年轻的女生。
看模样像高中生,扎着高傲的马尾,极为优雅吃着鸡蛋Burrito。
女生皮肤雪白,眉眼精致,眼角一颗淡红的痣。
她正要端起手边的牛奶喝。
程墨京抬手过去,触碰杯壁试温度,淡淡道:“林管家,换杯热的。”
“多管闲事。”
那女生脾气不好地瞪他一眼,继续啃卷饼,浑然一副青春期叛逆的模样。
初禾走过去,两人目光不约而同望来。
“早,初老师。”
程墨京视线漆黑,笑容也浅,“昨晚睡得好么?”
女生目光紧紧盯着初禾,充斥着对陌生人的戒备和冷漠。
初禾用力拉开椅子:“不早了,程先生。”
她抬头对上女生的视线,微微一笑:“程妍可,你好,我是你的家教老师,初老师。”
程妍可微愣,“你认识我?”
“我在省级物理竞赛的表彰会上见过你。”
初禾微笑,“理科女学霸,很厉害。”
程妍可面无表情地咬卷饼:“我劝你就别费口舌讨好我了。我见过的老师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你这样的,不行。”
她毫不客气,连正眼也不赏初禾一下。
漂亮,又一个难啃的刺头学生。
相比男学生,现在的女学生更有主见,情绪和思维复杂。
在第一印象不佳的情况下,作为老师很难扭转乾坤。
初禾没有被她的刻薄搅乱阵脚,平和一笑:“既然你这么聪明,还试过那么多老师,但英语成绩还是止步不前,说明你这样的学生,也挺不行的。”
作为一个理科学霸,程妍可从没这样被“贬低”过。
她睁大眼睛,不敢置信望着初禾。
初禾依旧心平气和:“我们两个‘不行’的老师和学生组合,负负得正,也不是没可能。”
程墨京在一旁啜着咖啡,闻言,淡淡勾唇。
口齿伶俐,一如既往。
“谁要跟你组合。”
程妍可冷眼瞪她,“你虽然是程墨京找的家教,但留不留你,是我说了算,懂吗?”
“程同学,理解能力偏差成这样,你的语文也一定分数不高吧,”
初禾面露惋惜地看着她,一字一顿解释,“是程先生请我,来当你的老师。留不留你这个学生,是我说了算。”
程妍可居然发现自己说不过她,一肚子火大:“你不想留我就赶紧走,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说实话,像你这样的学生,大多数老师都不会接。”
初禾淡淡道,“我倒认为,如果所有学生都是乖孩子,那世界上也不需要太多老师了。就像社会总有坏人,才需要有警察的存在。同样,有你这样的刺头学生,才会出现拔刺的人。”
初禾笑道,“比如我。”
程妍可从未听过这样的观点。
她一直是各个老师心中的大魔头。
仗着自己是程家人,有一个上天入地的程墨京舅舅,自负骄傲,眼高于顶。
只有眼前这个大学生,她和其他自诩“名校名师”的老师们,都不一样。
“但是。”
初禾又浅浅吃了块鸡蛋羹,“警察不能根除所有的坏人。老师,也不可能拯救天生的坏种。我对你的要求,是课上安分守己,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下课后,我保证你舒舒服服度过高三最后一年,程先生也是。”
程妍可明显有所动摇,被说得一愣一愣。
初禾顺势望向程墨京,这时,需要他这个家长出面加把力。
程墨京环着胸膛,修长的双腿淡淡交叠,薄唇微挑:“家里,初老师说了算。”
程妍可立刻喊出心中的诉求:“那我要去cos展,买谷子,你不许拦着我,也不许扔我的cos服!”
程墨京望一眼初禾:“配合初老师,都有得谈。”
“居然这么好说话。”
程妍可思考片刻,敏锐感知到了什么,“不对,你们俩不对,有猫腻。”
在她印象中,程墨京可从不和家教老师多说一个字。
反倒那些女老师,总想方设法地和程墨京说上几句话。
方才聊天没觉得紧张。
这一问,初禾感觉后背汗津津。
她现在走路还像踩在巨型棉花上,轻飘飘的无力。
“好啊!我知道了!”
突然,程妍可想通了来龙去脉,猛地拍桌而起,“程墨京,你给我找家教是假,实际是借机,让初老师每周固定来你家,和你接触!”
初禾睁大双眼,心跳砰砰的。
她是真不懂理科生的脑子是怎么长的,思维比过山车还跳跃。
她琢磨如何解释,程墨京却不咸不淡地回应:“是,又怎样?”
听到身后动静,程墨京停了脚步。
视线幽幽掠她一眼,好像她是干了什么坏事的小猫。
“走我前面去。”
“……”
顺序调换,初禾走在前面,总觉身后一道目光灼灼地炙在背上,要将她盯出个洞似的。
“谢谢你哦,送我穿的这条裙子。”
初禾试图打破寂静的气氛,“本来想当空气的,结果变成风景了。”
程墨京弯了弯唇,“跟裙子没关系。”
“嗯?”一阵风刮过初禾的耳边,她没听清他的话。
“我没说话。”
他拎着个重物,都走得比她快,不知不觉地,两人的影子变成了一左一右。
“从什么时候猜到是我送的?”
“不难猜吧。”初禾摸了摸下巴,“我身边有这个财力,又需要做点什么哄我的,非您莫属。”
他喉咙很轻地发出声笑,“嗯,不傻。”
“当然,我可是迟叙的妹妹。”初禾有点小傲娇地挑了挑眉:“那晚的事就当没发生啦。程先生,以后我们就既往不咎,勉强可以当个朋友。”
他笑容才持续了一秒,又淡了几分,漠漠然:“以前那种朋友?”
以前……
初禾想起那些没羞没臊的日子,咬了下唇:“就像你和我哥一样。”
“你认为我和你哥是朋友?”
程墨京望一眼她似懂非懂的眼神,轻慢扯了下唇角,“撤回刚才那句话,还是傻。”
“……”
聊不下去了。
所幸初禾已经走到了校门口。
这段路又长又没什么人,她却不觉得害怕或枯燥,甚至惊讶于时间的快。
程墨京对她点了点下巴,示意她进去:“期末好好考。”
这说话的口吻跟个老父亲似的。
顿了顿,他补了句:“考得好带你出去玩。”
“去哪?”初禾眼睛微微一亮,“我哥也去?”
他绷了下唇,不知是天太阴沉,还是他表情低暗。
阴沉沉的嗓音,忍着某些情绪:“都说了,我和你哥不是朋友。”
“那我应该也去不了。”
初禾耸了耸肩,“我寒假要去外地参加一个英语比赛,过年都不能在京城过了,到时候,程妍可的课也要停一下。”
程墨京撇了撇唇。
说她是个书呆子吧,该懂的也都懂。
但偏偏,一点不解风情。
一年前两人素不相识时,还会释放自己的天性。
双方一暴露身份后,就像个缩进壳里的小动物,摆出谨小慎微的模样,就像他是她的天敌。
程墨京微凝着眉心,催赶她:“赶紧走。”
省得在他眼前招烦。
“好的,程先生再见!”初禾如获大赦般,冲他微微鞠一躬,便跑进茫茫夜色之中。
接下来的时间,又是期末,又是毕业论文,初禾在学校里忙得不停歇。
然而,临评选三好学生时,名单上却没有初禾的名字。
这事,还是江珠第一时间发现告诉她的。
初禾年年都是三好生,奖学金都拿满的,这一方面从不缺席。她最近事多繁忙,并没有多关注。
若不是三好生与奖学金有挂钩,她并不在意这种头衔奖励。
当天上午,初禾就去找了辅导员谢老师。
“小禾啊,我正要找你。”谢老师扶了扶眼镜,叹了口气,“最近呢,校园网上传出一些对你不利的言论,其实也和你无关,主要是你表弟。”
初禾手指抠着桌面,心里倏地一沉。
“你表弟初子星未成年赌博借巨款,据说,是你帮他还上这笔钱的。”谢老师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小禾,你一个女孩子哪来那么多现金的?”
初禾耳朵嗡了下,大脑却十分冷静地转动着。
谢老师点到这,初禾都能想象到,学校师生对她的议论有多恐怖。
下午四点,初禾准时出现在教室。
不知是谁在学校表白墙上传开了海归美女老师的消息,今天上课的大礼堂都坐得满满当当。
甚至还有自带板凳,坐在窗外听课的。
江珠环顾四周人头攒动,感叹:“男人!”
不一会儿,初禾便看见女人走了进来。
确实很美,一米七出头,海藻栗发,细眉明眸,肤色如凝脂般雪白,姿态与身段都拔尖。
她一站在讲台上,就有种无形的魅力,让喧闹的大礼堂顿时鸦雀无声。
江珠再次摇头,悄悄感叹:“都是视觉动物!”
老师介绍自己姓顾,英本美研,才毕业回国就入职了大学教师。
她优秀光鲜的各种赛事、奖项、展会,洋洋洒洒铺了一整张PPT。
初禾紧紧盯着台上的女人,才发现,自己将笔攥得太紧,手掌上都是痕迹。
初禾回道:“别说男人,女人都喜欢。”
“那倒是,看那蓬松的头发和自带滤镜的瓜子脸,我也好想贴贴香软软的美女。”
江珠感叹一声,又突发奇想,“你说,如果这群毛头小子知道她有男朋友了,还会来上课吗?”
初禾拿笔戳她的额头:“认真上课,别想些有的没的。”
江珠唔了声,听了两分钟,总结出一句:“你哥命真好呀。”
下课后,由于上课的学生太多,而礼堂只有一个出口,江珠和初禾排了很久才出去。
正好,顾老师走在她们前方,身后跟着一堆迷弟迷妹们,看似讨教学习,实则各怀心思。
那热烈的队伍,乍一看,还以为校园里进了哪个明星。
初禾一边盯着顾老师看,一边往前走,完全没注意到面前站了个人。
“砰”轻轻地一声。
她撞到了那堵厚实高大的墙,摸了摸刘海,正要道歉,却闻到男人身上熟悉的香味。
“大学读傻了,越长大越不会走路了?”
头顶熟悉的声音,初禾愣住,抬头看去,正撞入迟叙温和的双眸。
他带着点责备的语气,更多是关切。
在一众人来人往的年轻学生中,迟叙一袭质感极佳的炭灰色大衣,英俊得十分突出,像电视剧里乍然出现的韩剧男主。
“哥,你怎么在这?”
“过来办事。”
迟叙帮她揉揉撞到的额头,将一袋蟹黄汤包递给她,“学霖路那家,你爱吃的。”
初禾停顿了下,然后接过。
迟叙注视着她,叮嘱道:“这个性寒,不许贪吃。和朋友们分一分,听见了没?”
他说着,眼神瞥到旁边的江珠。
江珠连忙点头如捣蒜。
她早已馋得咽口水。
她早就刷到网上说学霖路这家汤包好吃,只要老板开门,就是人满为患,排队三小时起步。
没想到,她能沾到初小禾这么大一个光。
“知道了。”
“过会儿还有课吗?”迟叙温声问,“没课了,晚上我带你一起回家。”
明天周六,初禾周末都回迟叙家住,已经成为习惯。
但此刻,初禾心想着,如果和迟叙回去,势必也要跟顾老师同车。
她在,会不会多余?
会不会打扰到他们?
初禾摇摇头:“没课,但我还想在宿舍看会儿书,晚饭我就和江珠吃蟹黄汤包好了。”
迟叙凝视她片刻,轻轻嗯了声:“好吧,别太晚。”
初禾迟疑了几秒,还是问出了心中好奇,“哥,你交女朋友了吗?江珠说看到顾老师从你车上下来的。”
她装出轻松的口吻。
迟叙目光瞥了眼顾老师的方向,没有正面回答:“是我在美国认识的朋友,迟我几天回国。她刚来京城,人生地不熟,我总得尽尽地主之谊。”
话音刚落,便见顾老师那边传来一声惊呼。
迟叙瞬间抬起头。
顾老师正解答学生的问题,高跟鞋踩进石头缝里,被崴了一下。
女人蹲下身,摸着肿起的脚踝,疼得轻轻嘶了声。
迟叙微微蹙眉,随后快速朝顾老师的方向而去。
初禾望着迟叙渐行渐远的背影。
便拉着江珠,往宿舍而去。
慢慢地,夕阳沉没于地平线之下。
落在初禾肩上的最后一束光,也逐渐黯淡。
*
晚上,初禾将蟹黄汤包都留给江珠。
江珠心中暗暗狂喜,但看初禾默不作声地换鞋,她有些担心:“禾,你真不吃晚饭吗?”
初禾摆手:“我没什么胃口,你吃啦,以后我想吃会去买的。”
她离开了宿舍,走在路上,今年京城的冬天格外冷,她穿了厚实的三件衣服,冷风还是不可避免地肆虐进她的领口。
初禾打车来到一家酒吧,她常去的小众宝藏店。
欧式复古风格的装修,上下两层楼。
不仅装修风格合她意,就连每次酒吧驻唱的歌,都精准狙击她的听歌癖好。
所以,初禾心情不好时,常来这喝一两杯。
初禾找了个吧台位置坐下,点了杯香蕉酒百利甜,听着悠扬的民谣音乐,心情逐渐舒展了些。
桌上的手机嗡嗡响起。
来电显示:哥哥。
初禾将酒一饮而尽,将手机扣到背面去,朝酒保道:“再来杯葡萄柚特调。”
今天突然想多喝几杯。
正尝着酒,楼上客人提着酒杯下来结账,显然喝多了,脸色酡红地在抢着买单,闹得动静不小。
初禾嫌吵闹,端着酒杯,打算换一处清净地方,那男人却突然摁住初禾的肩膀。
他力道不小,直接将初禾推回吧台。
男人眯着眼睛,细细端详初禾,一惊一乍地叫出声:“哎!是你啊!”
初禾看清那人的脸,酒醒了三四分,只想转身就走。
冤家路窄。
是之前摸她腿的学生家长,叫韦峰海。
当时,初禾踢断了他的凳子,跑了出去。
这姓韦的还不死心来纠缠她。
初禾就直接联系了他老婆,把韦峰海多次骚扰她的证据都发了过去。
之后,韦峰海确实没再骚扰了。
听说,他老婆的娘家人混黑的。
韦峰海被打得下不来床几天,差点脱臼。
初禾知道,韦峰海心里肯定恨死她了。
韦峰海旁边的男人肆意打量初禾,那眼神令人恶心不适:“这美女谁啊?你认识?”
初禾嗅到不妙的气息,立刻想走。
韦峰海偏偏堵住她不让走:“怎么不认识啊?初老师,我儿子以前的家教老师,可清高了。”
初禾蹙眉,心里不爽,但明白自己独身一人在外,硬碰硬不安全。
她低声道:“韦先生,我还有事,麻烦您让让。”
韦峰海轻蔑猥琐地笑着:“什么事啊?赶着给哪个家长上?”
初禾瞪他,眼底慢慢浮上猩红色。
韦峰海又立刻笑,假意抽了下自己的嘴:“哎哟,说错了,我是说,你赶着给哪个学生上课?”
初禾恨不得拿酒瓶砸在他那张恶意满满的脸上。
她忍住,转身就要走。
这女人害自己这么惨,好不容易落手里,韦峰海怎会轻易放过她?
他一把拉住初禾纤细的手臂,把她往楼上的包厢拖:“别着急走啊,陪我喝两杯?我现在大腿根子还疼得很,帮我揉揉?”
初禾猝不及防被他拎着上楼,却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旁边客人见了只当是情侣闹脾气,旁观不插手。
“放开我!”初禾奋力挣扎着,手里酒杯用力砸在他头上。
却被韦峰海脑袋一歪,避了过去。
他反而更来劲,也不装了,趁着二楼人少,揪住初禾的头发,把她摁在墙角上:“妈的,臭BZ,让你装清高,看我不弄死你!”
韦峰海一边往她耳里输送肮脏话,一边解自己的皮带,粗暴捆住她的双手。
初禾双手瞬间被钳制住,她人被摁着。
感受到韦峰海已经在扯自己的裤子,她惊恐睁大双眼,瞬间被绝望淹没。
这禽兽要在走廊上……
初禾奋力往后蹬腿,拼命撕咬时,突然视线晃到走廊拐角处一道昏暗修长的身影。
乍一眼,初禾看不清那是谁,只将他当作救命稻草,大喊:“救命!”
韦峰海立刻用手摁住初禾的嘴,恶狠狠在她耳边:“谁救你?谁能救你?”
他裤子已经脱了大半,初禾绝望地挣扎之际,忽而,感觉到耳边刮过一阵风,似乎是谁走了过来。
紧接着,伴随一声巨大的闷击声,那恶心肥腻的感觉瞬间远去。
初禾就像重获了新生,连忙往旁边跑去,也顾不上回头看发生了什么。
但她很快听见,韦峰海惨叫夹杂着咒骂的声音。
“我草,你他妈是……”
“啊!!”
初禾听见又一记沉重的击打,像是用脚踹断了骨头。
她愣住,回头望去,便见韦峰海捂着腿瑟缩在地上,痛得满地打滚。
而站在韦峰海面前的那袭身形,西服下的背脊挺直而凌厉。
初禾顿时感觉一双手扼住了喉咙,睁大双眼,浑身血液都凝固。
是他?
程墨京矜贵的皮鞋尖就踩在韦峰海双腿之间的位置。
居高临下的视线,像看垃圾一样,淡漠望着韦峰海。
韦峰海痛得叫爹骂娘,握着程墨京的皮鞋:“卧槽槽槽,别压别压,要碎了!”
程墨京幽深的眼尾微微勾着弧度,跟阎罗似的,脚上加了加力度,“那祝你碎碎平安。”
吴鸢雅眼神飘着丝冷意,指尖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我在街上看到你车里的那个女人,应该不是徐菀吧。”
程墨京情绪稳当,悠悠敛着墨眸:“您说的哪天?我每天车上都有各种人。”
他插科打诨,想故意糊弄她,吴鸢雅心知肚明:“你那天是从超市出来的,还拎着一袋东西,我特地派人问过那家超市,买的是卫生巾。”
“嗯,我偶尔也用一用。”
“程墨京!”
吴鸢雅没那么多耐心,一字一顿,语气阴沉地质问,“你外面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程墨京不羁地勾了勾唇角,湛黑的视线依旧轻飘飘。
吴鸢雅知道,自己除了语气凶点,对这个儿子,她没有任何威信可言。
毕竟目前,整个程氏的项目都靠着他在运转。
近期开拓的光伏能源市场,都是由他全权主导。
不是他们老一辈的人不想加入,光每次开会时的资料、PPT,他们想加入,却根本看不懂。
但其中的利润,几乎占据程氏百分之六十的利润,前景是一片光明。
所以今天在饭桌上,徐菀的双亲都对程墨京一个晚辈尊敬有加。
但这臭小子的心思,根本不在徐菀身上。
吴鸢雅不傻,她精明得很,一眼都看得出来。
甚至刚刚吃饭时,对迟叙身边那个姓初的小女孩,他都更有兴趣,多看了两眼。
但对徐菀,那是一个视线都没有。
“我告诉你程墨京,你要是单纯为了糊弄我和你爸,才和徐菀在一起,这缺德事你尽早给我断掉,耗费人家女孩子的青春,去满足你自己,自私自利的男人我最讨厌!”
吴鸢雅指着他发泄了好一通,才捻灭了烟,转身离开了长廊。
……
期末成绩下来,毫无疑问地,初禾又拿到了年级的最高分。
她毕业的绩点也被同学当作珍稀古玩般欣赏。
初禾没有放松,继续投入到英语比赛的准备中。
同时,她有更多的时间去调查父母的事。
她四处打听文警官的联系方式,却都没有结果。
对方一听她只是个普通大学生,根本不予置理。
不到万不得已,初禾真不想动用哥哥的关系。
但连着快一个月都没有头绪,她实在熬不住。
周末回迟家吃饭,迟叙让管家叔叔烧了一大桌她爱吃的菜。
顾皎皎晚上不在,留学校处理事务。
难得,他们兄妹俩单独同桌吃饭。
初禾静静捧着茶喝着,以客人的视角,打量着这个她住了近十年的家。
一段时间不在,已经没有她存在过的气息。
肉眼可见,屋内到处是顾老师的痕迹,她的照片、她随手扔在沙发上的毛衣、她爱看的书……
“在看什么?”
突然,男人的声音从厨房走出来,手里两盘菜,“洗过手了没?吃饭了。”
初禾收起视线,开始吃饭。
似乎是察觉到她胃口不足,迟叙给她夹了一大筷子肉:“准备期末伤身,好好补一补。”
“谢谢哥。”
初禾快速扒了几口饭。
迟叙缓缓拂着面前的热汤:“以前总是说,要让你进我公司,给哥哥打下手,陪我走南闯北,但一直不知道你未来的计划。”
初禾顿了下,抬头便触到迟叙温笑的注视:“说说看,你有什么想法?”
“我没意见啊,哥哥。”
初禾立刻回答道,“现在大环境不好,工作那么难找,我已经很满足啦,而且哥哥当了老板,如果剥削了我,我还可以报复回去嘛!以后溜去更大的公司,走离职流程,也不用一个月……”
能劳动他的大架出来迎接的,必然是学校贵客。
这不,程家前两年给学校捐了栋图书馆和化学实验室,又升级了全自动智能化的AI教室。
一圈视察后,秦校长领着男人往会客室走:“程总,我们安排了粤菜午宴,您先休息一下。”
一行人经过副校长的办公室时,听见里面爆发出争辩声。
隔着门缝,听见那道熟悉的,细声细语又倔强的女声。
程墨京忽而停下了脚步。
他朝屋内看了一眼,问秦校长:“什么事?”
“哦,学生之间的一点小摩擦而已。”秦校长见他若有所思地盯着里屋,便道,“程先生,要进去听一听吗?”
……
初禾站在那,脸色低沉如冰。
“事情是这样的,初禾的室友孟蔓蔓在医院里洗胃,据她所说,她的保温杯里被下了不知名的药粉,喝了水后,她就一直胃痛到现在。”
副校长是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他陈述完,看向一旁的迟叙。
迟叙作为初禾的家长,接到了学校的紧急通知,在十分钟前,和警察一起赶到了现场。
他听完,望着面色沉静的初禾:“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她做的吗?”
“502宿舍有三名室友,孟蔓蔓、初禾和江珠。从昨天下午到晚上,江珠都在兼职,兼职结束就去爷爷奶奶家睡觉,全程没有回过宿舍。”
副校长道,“这一点呢,我们已经通过宿舍门口的监控确认过。”
“而初禾,在下午六点时,回过一次宿舍。”
副校长将打印出的监控画面,交给迟叙看,“画面中,和初禾一起回宿舍的,是顾老师。”
顾皎皎就站在初禾身边。
她轻抿唇瓣,面对警察和学校的审问,不免紧张。
迟叙蹙着眉,仔细看过监控画面后,望向顾皎皎:“皎皎,你进宿舍时,看到初禾对孟蔓蔓的水瓶动手脚了吗?”
所有人的视线,都齐齐看向顾皎皎。
包括初禾。
她微微捏紧拳心。
只要顾老师愿意为她澄清,这件事,她就有转圜的余地。
顾皎皎做了一会儿思想功夫,深深吸气才道:“对不起,我当时,站在门口,我没看清她有没有动手脚。”
“顾老师,当时您和我一起去屋里包了画。”
由于急切,初禾的声音拔高了几度,“您看见的,我根本没有在孟蔓蔓桌子前逗留过。”
“我在门口等了十分钟,见你一个人包裹困难,才进去包的画。我不能确认那十分钟里,你是否动了手脚,小禾。”
顾皎皎忽而严肃地看着她,“现在蔓蔓受到伤害,警察也在场,我不能做随便的供词。”
初禾定定看了她几秒,心灰暗了下来。
她捏了捏浸汗的掌心。
冷静想,顾皎皎有私心,倒也正常。
如果真是初禾做的,顾皎皎保了她,只会被学校连坐处理。
她只是哥哥的女朋友,对自己始终又有警惕,不可能付诸百分百信任。
迟叙面色阴鹜沉沉,深吸了口气。
“据我们了解,就在昨天上午,初禾和孟蔓蔓有过一些摩擦。”副主任轻轻敲着文件,看向旁边红裙子的女生,“方菲儿,你说。”
方菲儿是当时在食堂里,和孟蔓蔓同桌吃饭的姐妹之一。
“昨天中午,我和蔓蔓吃饭吃得好好的,初禾突然走过来,把蔓蔓的包扔在地上,还一顿冷嘲热讽,炫耀她家里都是真包,蔓蔓的是假包。”
闻言,迟叙微不可察地拧眉,看了眼初禾。
他目光捎了些凉意与怀疑。
直直地凉到初禾的心里去。
“我跟初老师说,有意聘用她做独家教师。”
程墨京云淡风轻地道,“只可惜,初老师眼高于顶,舍不得其他客户。”
初禾当即感受到一股强烈怨恨的目光,是陈羽投射而来的。
她转过脸,又一脸谄媚,仿佛学过变脸术:“初老师比较老实,我们的培训规定里,没有独家教师这一说法,但这都是可谈的……”
陈羽一边说,一边翻到合同的价格页,两眼顿时绽放光芒。
五……五万一节课!
她没数错零吧!十节课,直接抵机构一年的营收!
陈羽强压下惊喜,此刻手中合同和一块金砖没什么区别,她紧紧攥在怀里:“程总,就这么定了!”
程墨京轻轻掀眉:“你做主?”
“我是初禾的上级,我当然能做她的主!”
陈羽将初禾往前面一推,“初老师的时间,都是您的,请您随意分配!”
初禾往前一踉跄。
抬头,迎上眼前程墨京那张欠揍的脸,她有种被黑心老板水灵灵地“卖”到狼窝的感觉。
“初老师,合作愉快。”程墨京拿起桌上的茶,不羁地冲她挥了挥。
初禾深吸口气。
陈羽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立刻将茶续上,端给初禾。
她看了眼陈羽,又看向沙发上的男人,没有犹豫,仰脖将茶水一饮而尽。
程墨京签合同速度向来快,流程走得顺畅。
结束后,陈羽心满意足地送程墨京出门,初禾心事重重地跟在后面。
程墨京的助理周熙走上前,对陈羽微笑:“陈老板,不劳动大驾,让初老师送送就好。”
陈羽噢了声,目光复杂望一眼初禾,拍了拍她的肩膀,半叮嘱半警告:“好好送程总,别再出岔子。”
电梯门快关上时,初禾走进去。
门合上,电梯空间里只剩两个人。
初禾望着他宽阔的后背,率先开口:“这件事,你能不能帮我保密?”
说是对外保密,其实是对迟叙保密。
“怎么保密?”程墨京似笑非笑,“我这人没保过密,初老师教教。”
初禾嘴上也不饶人:“就像你对外保密自己有孩子那样。”
他背对着她,但俊容透过电梯门的反光,眼角懒散的余光都聚拢在她脸上。
初禾也不惧他,目光笔直地与他对上,抿着唇瓣,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程墨京轻轻笑了下,慢条斯理转过身,逐步靠近她。
他进,初禾后退,直至后背抵在冰冷的电梯门上,逃无可逃。
“……”
初禾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覆落,微微攥拳。
说事就说事,他在电梯间也要发情?
她别过头,清澈的眼睛里写明了抗拒,不施粉黛的脸颊透着微微的粉意,是不服气,但也无力抗争。
“程先生,现在您是家长,我是老师,请您保持距离……”
“家长怎么了,不也是客户么?”
程墨京瞧着她,指尖顽劣地拨了下她衬衫上的珍珠纽扣,“客户至上的道理不懂?”
初禾微微睁大眼睛,惊讶于他居然把无耻话说得理所应当。
这场景,一下将她拉回之前被男家长占便宜时。
那个男家长,也说了“客户至上”这四个字
胃里突然翻涌,从内而外觉得恶心。
看出她眼中的防备和嫌恶,程墨京勾了勾唇角,压迫的气息忽而一散。
他转过身去,面朝电梯:“在这个圈子里,有钱人花高出十倍的市场价,聘请一个年轻貌美的家庭教师,只是教书?富人钱多,不代表脑子里的水多。你以为自己是清高的老师,但在他们眼中,你老师还是小姐,没有区别。”
初禾被劈头盖脸一堆道理砸中,心想,他这么适合说教,怎么还会找家教老师?
她盯着男人的后脑勺:“你是劝我辞职?”
电梯门打开,程墨京修长的步伐迈出去:“我从不劝人。”
他说罢,弯身上了车,也没说要带初禾的意思,直接离开会所。
路上,他一只胳膊慵懒地搭在窗口,拨了通电话:“最近清闲?给你找个活,众烨集团知道么,七天时间处理干净。”
谢瞻正在度假,摘了墨镜,确认了来电显示:“你鬼上身啊!这公司怎么惹你了?”
“看来你是知道?”
“知道啊,打着家教名头搞灰色产业嘛!电话都打给我过,问我家孩子要不要培训,有清纯唯美大学生和性感辣妹老师,问我要哪款。”
谢瞻冷笑,“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子女人的手都没摸过!”
程墨京指节敲着方向盘:“你这个公安队长新官上任,也放任不管?”
谢瞻嗤了声:“当然管过,这公司开到这么大,你以为吃素的?背后势力大呢,秦副厅长,人家亲自给我打电话,让我卖他一个面子。”
程墨京也没那么多耐心跟他废话:“我和他的面子你卖谁的?”
“那……”
谢瞻噎住,“他能和你比吗?”
谢瞻这话也不是恭维奉承。
在京城,谁敢不卖程家的面子?
程墨京只道:“三天。”
“啊?刚刚不是七天?你特么不讲武德啊!”
程墨京挂断电话,继续开车。
*
初禾与程墨京约在周末上第一节课。
最近怪事也多。
她的其他三家家教都被陈羽退了。
并且,不知怎的,众烨公司的群突然解散了。
陈羽给她发消息,说最近先别去公司,课照常上。
初禾也没多想,没有陈羽业绩上的压力,她倒轻松自在。
每天不是去学校上课,就是备备课。
虽然到现在,她还不知道程墨京孩子的情况。
甚至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小禾,小禾!”
初禾戴着耳机听单词,突然被旁边的人一摘。
她怔然抬头,发现是江珠。
“你工作到忘我了啊,早上八点到下午两点,就保持这个姿势,饭都不吃啦!”
江珠塞给她一块面包,“下午四点美术课辅修,我们一起啊?”
初禾本想说不去,江珠却说:“我跟你说!新来的美术老师是个海归,人很漂亮又知性,更重要的是,刚刚我经过美院办公楼,看见她从一辆车上下来的!”
初禾支着额头,玩转着笔杆,兴致缺缺:“不从车上下来,难道从飞碟里出来?”
“那可不是一般的车!”
江珠神秘兮兮地凑近她,报了一串数字,“京A9898。”
初禾愣住,笔“哒”一声掉落在桌上。
迟叙的车牌号。
程总分明没什么情绪,但仔细去看,寒潭般深邃的眼底逐渐被碎冰笼罩,压抑着某种喷薄而出的力量。
他默立了会儿,也没有进去,注视着初禾吃完那份早餐,然后转身而去。
周熙追上去,“程总,那您给初小姐买的早餐……”
刚问出半句,便听“砰”一声,男人将拎了一路的早餐扔进垃圾桶里。
他毫无留恋地离开,没有只言片语。
迟叙给初禾擦了擦嘴角:“时间差不多了,进去吧,好好考。”
……
最后一场期末稳定发挥,初禾总算是给本科生涯画上完美的句号。
结束后,初禾回家倒头睡了几天。
最后一波考试和答辩结束,就彻底毕业了。
本班的同学约着去吃顿好的,也请了顾皎皎一起。
自从下药事件里,顾皎皎没有帮初禾说话,她似乎自带心虚感,对初禾不再像以前那么热情,甚至有意识地躲避。
顾皎皎一来,迟叙自然也到。
他表态,请所有关照过初禾和顾皎皎的同学们,吃顿大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京城十分气派的一家饭店。
酒足饭饱,大家都有点醉意上头,开始聊起天来。
班长用茉莉花茶兑酒喝,对初禾道:“小禾,你哥和顾老师真的很登对啊。遥想去年,居然还造谣你和你哥有一腿,简直离谱。”
江珠帮初禾说话:“喂,注意你的言行哈!上一个乱传谣言的,已经退学了哈!”
“咱们就是说,也没学可退了。”
大家笑起来,但又有点心酸和不舍。
毕竟相聚一场四年,以后就要各奔东西,分道扬镳,在各自的领域辉煌了。
聊兴正浓时,突然有个服务生敲门而入,对迟叙说了些什么。
迟叙脸色微变,拍了拍顾皎皎的肩膀。
然后他隔着衣服,牵住初禾的胳膊:“大家先慢用,我有个朋友在隔壁雅间,我带小禾和皎皎去打声招呼。”
“哥,谁啊?”初禾觉得好奇。
以迟叙的地位,一般都是别人主动找他攀关系。
迟叙笑而不语,领着两人到楼上的包厢。
相较于楼下,这里更为幽静私密。
连地毯的质感和服务生的打扮都不同,显然,消费层级更高。
推门而入,巨大的落地窗映出京城璀璨的夜景,纱帘低垂,红木圆桌前,六位客人正在用餐。
坐在一起的是程墨京和徐菀,旁边分别是他们各自的父母。
俨然,这是一场双方父母的见面会。
“程叔,吴阿姨。”迟叙礼节十足,温和递出掌心,“没想到这么巧。”
“阿叙,快坐。”程墨京的父亲喊服务生加了三把椅子。
旁边,程墨京的母亲吴鸢雅只是轻轻挪了下身子,让出很窄的位置。
相较她的苛刻,程墨京的父亲格外随和。
家中地位,一看便知。
“初禾,喊程叔叔、程夫人和墨京。”迟叙领着初禾先打招呼。
“程叔叔、吴阿姨好。”
初禾转了个身,面向慵懒吃着饭,眼皮也不掀抬的程墨京,“程先生好。”
程墨京跟不认识她似的,淡淡从鼻腔里嗯了声,也不瞧她一眼。
这样正合初禾心意。
程父笑了笑:“墨京和小禾不熟吗,叫得这么生疏。 ”
吴鸢雅喝着桃胶:“墨京已经有对象了,有点边界感好。”
初禾转身,又和徐菀的父母打了招呼,收到他们天花乱坠的夸。
“阿叙,小禾被你养得是标致啊,水灵白嫩的,成大姑娘了。”徐家二老欣慰道。
迟叙温笑回应:“是啊,大学都毕业了,时间过得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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