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和大哥在宋厂长眼皮子底下干活,人家稍微搞点小动作,爸和大哥就得卷铺盖卷回家,犯得上吗?”赵兴艳喃喃地埋怨。
赵保田被絮叨的心烦,“你少说两句吧,你妈心里有数。”
希望老婆子是对的吧。
梁春梅看向窗外,市医院门前伫立着一大排破旧的民房。
房盖是用石棉瓦铺的,裂着缝儿,墙体歪斜,门窗腐朽。
就是这种不起眼的房子,将来都会变成金疙瘩。
过几年这条街要修路,两侧的危房都得拆迁。
位于市中心边缘的房宅一旦动迁,给的拆迁费都不会少。
想到这里,梁春梅垂下眸子,只要能搞到钱,买一批房子压着,以后还上什么班?
就算老伴被辞退了又如何?
三鸣去隔壁病房看了看老四。
见他被打得鼻青脸肿,脑门缠着纱布,便骂了句,“你真是恶心三打白骨精,把我恶心吐了。就邱翠珍那种人,白给都不能要,三哥劝你多少回了,你就是不听。现在可倒好,爸妈也被打住院了,你满意了?”
赵四鸣盘腿坐在病床上,赌气囊塞道:“我又没让爸妈帮我,是他们自己......”
“你少说丧良心的话。”三鸣怒喝一声,吓得旁边病床的老爷子一哆嗦,水都洒到腿上了。
三鸣强压下怒火,盯着老三,“以后少跟那女人来往,赶紧让她滚蛋,老大不小了,还给家里惹祸呢,就不能让爸妈省点心吗?”
“不是,三哥,你是母鸡孵小鸭,真爱多管闲事啊。”赵四鸣瞪圆了眼睛,“你一个上门女婿,都不是我们老赵家的人了,还搁这瞎掺和啥呢?”
“我是替你不值。”赵三鸣气哄哄地走上前,“再说了,上门女婿咋的了,我永远都姓赵,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爸妈生我养我,家里有事我就得管。”
“呵!”赵四鸣勾起唇角,一脸不屑,“姓赵你闺女咋叫姜兰兰、而不是赵兰兰呢?没戴过笼头的驴,嘴真硬啊。”
赵三鸣一听,眼里溢满了火光。
即便他脾气再好,也受不了这种侮辱。
“你再说一次试试?”三鸣冲过去,揪住老四的衣领子。
老四吓得缩缩脖子,小时候三哥可没少修理他。
幸好护士及时赶来,气呼呼喊道:“干什么,这里是医院,要打出去打。”
赵三鸣用力推开老四,冷哼一声,“今天中秋,我懒得跟你动手,你好自为之吧。”
他常在市区干零活,不止一次看到邱翠珍跟别的男人厮混。
可跟老三说起,他打死都不信,就这么蠢。
梁春梅住院,班肯定是上不了。
水泥厂刘主任听说此事,领着几名同事过来探望。
“被谁砍的啊,还有没有王法了?”王秀兰坐在床边询问。
梁春梅抿嘴一笑,“没砍刀骨头,养几天就能上班去了。”
“不着急。”刘主任看了她一眼,“先养好身体再说吧。”
她这只能算是病假,休养期间是没有工资的。
梁春梅现在把工资看得很淡,与其累死累活去上班,倒不如保养好身体,多活几年。
不然挣来的钱都分给狼崽子们了,最后还不念她的好,不值得。
今天是中秋,家人们理应吃个团圆饭。
凤霞和兴艳回去包了饺子,炖了条鱼,又炒了几个小毛菜送过来。
三鸣直接去熟食店买了两个酱猪蹄子。
这东西可不便宜,买来是给爸妈补身子的。
“这多贵啊,买它干啥,赶紧退回去。”赵保田担心老三,花钱这么大手大脚,那姜雅娟能乐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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