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院子被砸了,还挺狠的,院中精心饲养的花草皆被糟践了个彻底,甚至连梨花树下的那个蚂蚁窝都没被放过。
还真是一人得罪,鸡犬倒霉。
“哎,错了错了,不在这面往那面找找,哎对,那儿没有啊,那就再找找前面,要不茅房去看看?”
我倚靠在门框边,手拿着折扇来回指挥,这操作直接把刚刚还盛气凌人的苏荷给整不会了。
待到反应过来,下意识就问:“你这是在做甚?”
“找鬼啊!
夫人不是在找鬼么,虞歌怕你们找不到帮帮忙,怎的夫人还不愿了?”
“你这个贱奴,昨日装神弄鬼,今日竟还敢嘲讽本夫人!”
苏荷刚要发火,却好似想到了什么,再次端起了夫人的架子,似笑非笑道:“你莫不是真以为将军喜爱你吧?
也不好好想想,若将军真对你有意又怎会数日不踏足你这破院子?
一个替身玩物而已,不自量力也该有个限度。
就算我今日将你打杀了,你觉得将军会为难我这个怀了孕的正妻么?”
“嗯,我的确是个贱奴,但将军还是将我给带了回来,那这是不是说明夫人你连个贱奴都不如呢?
哦不对,应该是就算揣个娃也连个男人都不如。”
若换做寻常人被我这言语刺激定然动怒,但苏荷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让她感到了熟悉。
毕竟当年她来刺激羞辱我时,我可也是这般回嘴的,现在再提起不过是帮她好好回忆回忆罢了。
果然,她真的怕了。
“你……你到底是谁?”
苏荷还真被吓得不轻,连说话都结巴了。
“我是虞歌啊,夫人觉得……我是谁?”
我还在笑,可她却更怒了。
“还在装神弄鬼,你这个贱奴真是找死!
你们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进去砸!”
狗腿子们很听话的推开我就往屋里闯,看见东西就往地上砸。
噼里啪啦的声响混合着满室的狼狈,我却淡定的看着他们动作,直到一个嬷嬷拿起了琴架上的绿绮。
“住手!”
我惊呼一声,在琴落地的那一刻胳膊也已经伸了过去。
砰!
“你们都在做什么!”
怒喝声中,沈少白走了进来。
苏荷当然想不到沈少白竟然会这么巧过来,因为就是我命小厮偷偷去叫的人呀!
见到他苏荷紧张的刚要开口解释,可沈少白却在看见我流血的胳膊和颤抖的身体时,直接绕过她匆匆走向了我。
“你怎么样?”
“我没事,但绿绮的弦……断了,至死靡它……办不到了。”
话说完,我的一滴泪恰到好处砸在那颗断了的弦上,破碎感十足也成功让沈少白红了眼。
红拂绿绮,这琴正是上一世沈少白专门为我寻来的。
他曾说,古有司马相如以绿绮弹奏《凤求凰》追爱,今有我沈少白为爱寻绿绮,只希望我们可长长久久,至死靡它。
可司马相如不也曾负了卓文君么?
所以啊,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信了才真要做鬼呢。
不过,此刻我还就是想勾起他的回忆。
他不是贱么?
那就贱个够吧!
“来人!
速请大夫过来!”
沈少白抱着我温柔放在床上,转身红着眼走到苏荷面前。
“将军,你……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是他先挑衅我,装……来人,将砸琴的这个拖出去打死,其余动手的找个人牙子发卖了。”
一听沈少白这么说,苏荷脸色唰的煞白,连忙拉着他想解释,但却捉了个空。
“夫人身怀有孕,不宜随意走动,自今日起直至生产便在自己的院中好好修养不必出来了!”
“不,少白,我怀着你的孩子你不能这样对我!
少白……我爹如果知道了是不会同意的!”
“等等。”
在苏荷刚堆起的笑容中,沈少白说:“娶你本就是因为你爹,如果你爹知道了今天的事儿,那你就可以滚了。”
苏荷在灰白的绝望中被带走禁足了,而此时大夫也被带了过来。
给我检查了一番又上了药这才转身离开,屋内霎时只剩下我和沈少白两人。
瞧着我难过的模样,他突然扶着我的双肩,迫使我直视着他。
“你就是娇娇对不对?”
“将军在说什么?
我怎么听不懂?”
我抬头,对上他审视和期盼的目光。
良久,他却泄了气。
“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这琴只有她才会这般珍惜,才会知道我们的约定,娇娇,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怪?
不,我不怪。
我只恨!
恨自己眼瞎,恨眼前人的心狠手辣!
但我此刻却意味深长的笑了:“将军若想换个花样玩儿就直说,何必如此拐弯抹角的?
不过可说好了,在这床上怎么扮都成,可下了床虞歌就是虞歌,不是任何人的影子,更不屑做任何人。”
说罢,我动手就去解他的衣服,不点而朱的唇同时吻了过去。
两世为妓,如何撩拨男人无人比我更了解。